“好深奥喔!”
“其实你了解我说的话,只是你又充耳不闻,害怕面对自己,更讨厌依照别人的建议做决定,彷佛如此一来自己就受制于人,贬低自己的身价,没有自己的主见。但是这些都是借口,因为矛盾而产生的理由。”
“听不懂……”她不悦地拉长语气。“我要睡了!”
“唉,你把固执的偏见当做主见,认为这样就不关别人的事,不必对他人负责。这是逃避,不是优点。”她听到前往浴室的脚步声,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Joy彷佛感受到她的怅惘,走了过来,在她的左脚轻轻磨蹭着。
“还是你好;她柔柔摸着Joy的头。
她突然感觉有时人比狗还不如!狗在受到侵害和威胁时,才会企图反抗。但是人却只为了保护自己,不管对方是否打算威胁自己,在明里暗地就开始攻讦对方,先下手为强。结局呢?更可能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我们会主动攻击,莫名其妙受伤的对方同样也会使出更残忍的手段报复。也许,人类比较像狼群吧!
柳艾琦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邓雅伦,说了只会破坏两人的友谊,把真切的关心当做恶毒的批判。
夜阑人静,喀喀……几声,Joy愣了一下,抬起头张望,然后又趴下去。过了一会儿,喀喀声再次响起,Joy站了起来,发出低鸣的声音,艾琦也醒过来。
但是,Joy听得到,也看得见。艾琦只能听,无法看,根本无法揣想那是什么声音,房间是否有东西。
Joy微微发出害怕的哀鸣,艾琦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坐起来,举起双手,哆嗦地往两侧张开,既渴望又害怕碰到东西,鸡皮疙瘩也随之在光溜溜的手臂急遽蔓延,小腿的汗毛从脚踝往大腿的方向一根根竖起来,而且一阵阵寒意像尖锐的针钻进毛细孔。她感觉冷汗一颗颗冒出来,在沁凉的夜更感到寒颤,但是体内却相反的扬起燥热。此刻的她除了惊骇之外,身体内外更是冷热交加,痛苦不堪。
“Joy……”她压低嗓子,轻轻喊着。但是Joy仍然一动也不敢动,让她更加害怕。
会不会她看到什么东西了,才不敢动!艾琦一想到此,心脏彷佛抛弃她似的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吓得停滞不前,惹得她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脸色苍白,更萌生晕眩的感觉。
邓雅伦被她跟Joy吵醒了,睁开眼看到艾琦正坐在床上发抖,睡眼惺忪地说。“怎么了?”
柳艾琦想要说话,以证明自己还活着,可是没有血色的嘴唇干涸地无法挪动。她渴望看到四周的一切,就算是黯淡朦胧也好,至少能攫取一丝的安全感,但她的世界是一片黑暗,是在地狱里无法挣脱的黑暗,更让她恐慌。
世上有多少浑浑噩噩﹑醉生梦死﹑无病呻吟﹑颓废堕落的年轻人,他们四肢健全,了无缺陷,却把生命当做用完就丢的卫生纸。而她认真地过每一天,上帝却收回她的光明,连冤魂也不放过她,而放任那些不知珍惜生命的人们让社会欲望横流。
不公平呀!她在心里嘶声力竭地喊着。
在幽暗中,邓雅伦瞥见她的五官揪成一团,样似在深邃的痛苦中拼命挣扎,急忙坐了起来,一手搁在她的肩膀。
阿!失明的柳艾琦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打颤,就像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般双手弯曲,贴在胸前拼命哆嗦。
“发生什么事了?做噩梦吗?”
被你吓得啦!
只是艾琦还没说出来,邓雅伦就眼睛圆睁,牙齿上下打颤,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声音。柳艾琦受到她的影响,不由地全身缩成一团,双手紧抱着膝盖。
“有……光影飘来飘去啦!”邓雅伦吓得抓起棉被蒙住了头,猛地趴在床上拼命颤栗。
“说清楚呀;艾琦提起勇气,伸出哆嗦的手,搡了搡邓雅伦。艾琦见她不说话,干脆咬了咬唇,摇晃着她。而她偏偏什么话都不说,只发出喔……的呻吟声,简直就是把艾琦逼入绝境。
“你到底看到什么啦;艾琦惊慌地说。
“你自己看啦!”邓雅伦丢下这句话,就把双手压住后脑勺,疯狂地颤抖。
艾琦被她逼得欲哭无泪,只能拼命挪动僵硬的双脚,冉冉地往床头移动。
“你别动啦!”邓雅伦剎时吓哭了。
这时,Joy发出正常的声音,跳到床铺在艾琦的身上安慰似的磨蹭,邓雅伦却被弹簧床遽然的震动吓得跳了起来,再赶紧趴跪在床上。
“是Joy啦!”艾琦把Joy赶了下去,它摇了摇身子,躺在地板上继续睡觉。艾琦知道已经没事了,不自觉地重重吐出沉甸甸的浊气,挪动酸麻的身体躺下来。
邓雅伦胆颤心惊地偷偷翻开棉被的一角,见到艾琦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哽咽地说。“你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活着啦!没事了,睡觉吧。”艾琦极力克制住翻搅的情绪说道。
邓雅伦仍然继续趴着,微微地发颤,不敢转身舒服地躺在床上。
清晨,柳艾琦特地叮嘱邓雅伦千万别跟施秀青和玛丽亚提起昨晚的事,邓雅伦气鼓鼓地直呼为什么。柳艾琦只好劝慰着昨晚所听到的声响,以及她所看到的光影尚未搞清楚,如果就一时冲动告诉她们这件事,原本没事也变得有事,最后变成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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