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林彷佛回到了当刑警的日子,牵着Joy在柳宅到处侦查。这里的一景一物虽然陌生,他仍旧扬起不胜欷歔的感触。法师的咒语﹑吆喝,以及铃声,再再刺激他的肾上腺。客厅一角放着柳艾琦尚未失明之前照片,以及柳艾美的遗照,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靥更激起他的正义感。
法师跟助理在一楼做法,老林装出很自然的样子说要四处参观看看。柳艾琦想着他的刑警毛病还是没有改,喜欢到处观看,于是点了点头,老林就让Joy带着他上楼。
他先仔细观察走廊,然后害怕破坏证物似的蹑手蹑脚打开柳艾琦的房门,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八方,寻找任何蛛丝马迹。然后到柳艾美生前的房间堪察。施秀青的房门锁着,他没有进去,就算没锁,他也不敢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踏入这位女强人的房间。
他一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立即从艾美的房间走出来。只见法师拿着法器走在最前面,助理﹑柳艾琦和邓栩松尾随在后。他闷声不响地贴着墙壁,让他们一一走过,才带着Joy下楼,趁着所有人都在楼上的机会,小心翼翼地潜入玛丽亚的房间,仔细搜索之后,再到厨房和前后院。
当他跟Joy在后院眺望艾琦的闺房时,看到柳艾琦和邓栩松一起走下来,却没有见到法师和助理。他的双手在胸前交迭,瞄了客厅一眼,再往上飘,盯着正发出铃声的玻璃窗,当下觉得事有蹊跷。
他悠悠走回客厅,见到她们俩颓圮地坐在沙发上,于是问道。“师父呢?”
“他在艾琦的房间做法,要我们回避。”柳艾琦意兴阑珊地说。“他说要把床转移方位,然后在底下贴张符。”
“那你怎么没有帮忙呢?”老林狐疑地问邓栩松。
“师父说他跟助理就行了,请我们不要打扰。反正艾琦的房间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就下来了。”
“喔!玛丽亚今天放假吗?”
“所以我才请师父今天来呀,不然让她看到了,肯定传得沸沸扬扬,这个社区的人都知道这里闹鬼。”邓栩松蹙起眉头说。
“喔。说的也是;老林瞅了艾琦一眼,在心里嘀咕着,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半晌,法师跟助理下来了,继续在摆满供品和法器的桌上做法。老林佯装逗着Joy,又回到二楼艾琦的房间。他兜了一圈,床铺从坐西朝东,改成坐南朝北。梳妆台也跟着移动位置,镜子上面盖了块红布,正对窗户的墙壁挂一只八卦以避开后方房子的刀煞,套房的浴室外面贴上一张符。他带着暧昧和轻松的表情下楼,心想着,这个法师不简单!他才一想完,随即萌生另一个疑窦!
邓栩松看他跑上跑下的觉得很奇怪,于是使个眼色约他到前院聊天。他等到老林走出来,就关上大门,瞥了里面一眼,确定法师跟艾琦都没注意到,才狐疑地说。“老林,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
“呵呵……你想太多了。”
“你干了那么久的刑警,肯定发现奇怪的事,才会一下子跑上﹑一下子跑下的。”
“唉,坦白跟你讲,那桩发生于民国六十五年的血案,我就是项目小组的一员。那时我刚当上刑警,而且是我碰到的第二件谋杀案,所以才想来看看,不然我干嘛没事跑来看法师做法呢?”
“你以前为什么都没有说呢?”他蹙起眉头说。
“你们又不可能是凶手,或者是被害人的家属,我说这些干嘛,说了只会加深艾琦的恐惧。对了,不要跟艾琦提这件事。你请的法师有两下子,她应该可以安稳睡觉了。”
“好玄喔!你能说明白一点吗?”
“如果以后艾琦再碰到奇怪的事,你先连络法师,假如还是一样的话,赶快打电话给我。虽然我是个退休刑警,但是对一些事情也许懂得比法师还多,比如知道法力更深厚的师父。”
“对了,你能说说那件案子吗?虽然我找过相关的新闻,但是你侦办过此案,知道的肯定比新闻还详尽。”
“邓先生,如果我问你二十几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他沮丧地说。
“那不就得了!我经办过那么多案子,怎么会记得那些呢?正因为那是我经手的第二件刑案,而且又是桩悬案,我才有印象,不然我可能全都忘记了。”
框一声,大门开了。法师探头出来,对邓栩松说。“已经好了。”
“我们进去吧;邓栩松说。
因为玛丽亚不在,柳艾琦又看不到,他们进门之后就帮法师收拾东西。法师也露出轻松的表情,直说已经没事了,劝艾琦不用再害怕睡觉。
忽地,法师愣了一下,对柳艾琦说。“你是不是有跟别人结怨?”
“别人不来欺负我,我就谢先谢地了,怎么会跟别人结怨呢?”柳艾琦惶惑地说。
“法师,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邓栩松惊愕地瞅着他。
老林的双手再次于胸前交握,严肃地凝看法师。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法师硬挤出笑容。
“是不是你发现有人下蛊?因为玛丽亚是菲律宾南部人,不晓得她会不会那些东西?”法师越不说,邓栩松就越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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