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经理没有派人跟踪的话,他们对经理倒是没有起疑,如今却露了馅,他们更相信程志宁应该从事非法的勾当,经理才需派人跟尖。
阿提拉见雷欧纳跟四十几岁的老板挺有话聊,便选了两只雕工尚可﹑造型回异的当地腰刀。除了权当防身武器(他们没有携带枪械来突尼西亚),更希望让老板见钱眼开,透露出更多的讯息。他随意杀个价就买下,把其中一把交给雷欧纳。果然,收了钱的老板笑的更灿烂,还倒了两杯茶请他们品尝。
过了一会儿,阿提拉再拿起另一只圆盘,面朝店外,那位小跑堂正蹲在斜对街抽烟。他朝雷欧纳使个眼色,说到附近逛逛,就走了出去。当他一踏出店门,立即佯装紧张的模样四处张望,然后神色紧绷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小跑堂上勾了,立刻放下正跟老板聊天的雷欧纳,转而跟踪阿提拉。
阿提拉在店里早就拿着地图向老板询问附近的街道,他走过两个街口,然后拐向左手边,随即躲进一条暗巷里。小跑堂随后转进街道,却没发现阿提拉的身影,顿时露出慌张的表情。阿提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把抓住小跑堂的衣领,奋力把他扯进后巷,拔出刚买的腰刀,一手掐住小跑堂的喉咙,一手把刀子塞进他的嘴里。
“是谁叫你跟踪我的?”阿提拉眼露杀意地说。
“阿……”小跑堂瞠大眼睛,瞄着闪闪发亮的刀刃,根本不敢讲话,害怕舌头或嘴唇一不小心会被割伤。阿提拉这才把刀子拔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小跑堂重重吐了口气,不再像刚刚那样惊骇,但仍旧哆嗦地说。“是经理叫我跟踪你的。”
“为什么他要你跟着我?”
“就是你们一直问老板的事情,经理觉得你们很可疑,才叫我跟在后面看你们住在那里。”
“你知道你们老板多少事?好好给我说清楚。”
“我顶多一个月才见到他一次呀!更没跟他说过几次话。”阿提拉把刀刃往前一递。“我真的不晓得……”他惊慌地瞄着正刮着喉结的刀子。“听说他在这里有家贸易公司,进出口一些农产品和衣料之类的东西,还有几艘渔船。嗯,听说他在Sousse有一艘游艇。”
“那么华勒西呢?”
“先生,我只见过他一次而已,对他我真的一无所知,据说他一直住在法国。”
“你们店里谁待最久?叫什么名字?住在那里?”
“喔,有一个来自中国的妇女待了一﹑二十年,我们都叫她张妈。下午她通常会回家睡午觉再来上班。”
阿提拉放下了刀子,小跑堂如释重负地喘着气。阿提拉拿出纸笔写下张妈的住址,然后掏出几张突尼西亚得纳(TinisianDinar)塞进小跑堂的裤袋。“张妈那个人怎样?”
“她待人很好,像妈妈一样关心东担心西的。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在中国吃了很多苦,所以看到我们太混的话,都会责骂我们。”
“你们走私什么东西?”阿提拉突然问道。
“你……是条子?”他慌张地说。
“是江湖恩怨,这样你了解了吧。快说啦,别拖拖拉拉的;阿提拉又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
“我没有呀!只有一次经理带着我们去打架而已,至于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告诉我这些事。如果你自己笨到四处宣扬,甚至通报你们经理,最后被打的不成人形,我也没办法。知道了吗?”阿提拉奸狎地说。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如果你有你们经理﹑老板和华勒西的消息,就到旅馆告诉我,我会给你奖赏的。你转个半小时再回餐馆,然后告诉你们经理我住的地方。”阿提拉说出所住的旅馆地址,才放他离开。
小跑堂慌慌张张地拔腿就跑。不过,他听从阿提拉的建议,朝餐馆的反方向跑去。阿提拉若无其事地走出后巷,朝那家手工艺品店走去。雷欧纳瞅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雷欧纳提着小刀和雕花细腻的圆盘向老板道别。
“为了套他的话,买了这堆东西不晓得要干嘛!”雷欧纳不悦地扬了扬塑料袋。
“就当做纪念品好了。那个小跑堂是经理派来的,餐馆里有个叫张妈的做了很多年,现在就去找她。你问到什么?”
“老板认识华勒西和他母亲,大致上跟报告差不多。不过,华勒西因为是私生子的关系,小时候无法融入学校生活,受到回教同学的极端排斥,老师也不喜欢这个学生,因此养成阴郁寡言的个性,直到高中才开始改变。毕业之后,就被程志宁送到蒙彼利埃念书。
“至于程志宁这个人,在这里开餐厅那么多年了,却鲜少跟邻居打招呼,这对突尼西亚人而言相当奇怪,尤其他又会说法语。”
“嗯,要赶快找到那位张妈才行。”阿提拉脸色凝重地四处张望,然后拦了辆出租车。
途中,因为有了被经理怀疑的经验,他们决定换个理由来询问张妈。阿提拉跟胡倩熙交往一阵子了,晓得中国人的家庭观念跟意大利人一样浓郁,于是建议佯装华勒西生父的妻子不久人世,请他们来打听华勒西。雷欧纳若有所思地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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