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十几岁“小姐”的闺房显得很朴素。因为缺少女孩的装饰品之类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感觉有点煞风景。
这也许是因为清一色黑的内饰造成的。房间里的墙壁、天花板都是没有光泽的黑色,内里墙面上的窗户也依然是上下开关的磨砂玻璃窗,其外是紧闭的黑色百叶窗,与其他房间里的状况如出一辙。
这也可能是恶劣天气造成的。透过百叶窗缝隙照射进来的光线非常微弱,壁炉上方及其对面墙壁上的两盏电灯发出暗暗的光线,总算让屋子里有点亮光。
只有地毯是红色,而月那红色比这个宅子里其他房间的地毯要鲜艳,而且,绒毛要长。
——非常喜欢红色。
刚才,美鸟在红色大厅是这样说的。
——那是人鱼血的颜色。
我记得美鱼这样附和。
“中也先生。”美鸟开口说,“蛭山被害的事情,是真的吗?”
我将视线重新移回这对双胞胎身上,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你们还不知道?”
“不知道。”
“难怪那时,玄儿大哥的神情很恐怖……”
“蛭山为何被害呢?”
“是谁干的?”
“中也先生,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我使劲地摇摇头,“现在是一无所知。不知道凶手和原因。”
“是吗?”
“是吗?”
刚才,当伊佐夫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两个人显得非常吃惊。但她们并没有说或者表现出对死者的同情、对凶手的恐怖。
“蛭山是怎样被杀死的?”
对于美鱼的发问,我最小限度地进行了说明:“在南馆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被勒死的。被害时间是今天凌晨,大约2点到4点之间。”
“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
“是的。”
“我们己经睡觉了。”
“你说的那个南馆的房间莫非是以前诸居静的房间?”美鸟同道。
“以前诸居静的房间”。——对,挂在房门旁边的旧木牌上,的确写着“诸居”字样。过去住在那间屋子里的佣人的名字,就是“诸居”。
——出生后不久,我就被关在那座塔的最上层的屋子里,就是那个格子门的里面……我在那里待了好几年。
我不禁想起玄儿昨晚说的话。
——那时,我的奶妈是一个叫诸居静的佣人,当时她好像就住在宅子里……
“那个叫诸居的人,现在……”我情不自禁地反问起来,突然对玄儿的奶妈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我也不太知道。”美鸟答道,“听鬼丸老说,在我们出生的前一年或者再前一年,她带着一个男孩,离开了宅子。”
“诸居有孩子吗?”
“鬼丸老是那么说的——对吧?”
美鸟希望得到美鱼的确认,后者附和着:“是的。”
“那么,她后来怎么样呢?”
“不知道。”
“不知道。”
那对双胞胎一起摇着头。我也不想再追问下去,看着美鸟,又问起了别的问题。
“你觉得为什么那个从前诸居的房间会成为杀人现场呢?”
“刚才你不是问了伊佐夫那样的问题?”
“哪样的问题?”
“你不是问暗门的事情吗?”
“啊,对,对。”
“南馆里有暗门,而且在从前诸居的房间里。因此肯定……”
“对。”美鱼又跟着附和。
我明白了,深深地靠在椅背上,满脸严肃地交叉手臂,眯缝着眼睛,看着桌子对面那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庞。征顺说得没错,这两个女孩的洞察力和观察力的确不可小觑。
“罪犯肯定是羽取忍。”美鸟突然如此下起结论。
我吃了一惊,放下交叉的手臂:“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羽取忍似乎讨厌蛭山。”美鸟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听征顺姨父说的。昨天,蛭山不是因为事故受伤了吗?”
“哎,是的。”
蛭山是因为小艇事故而身负重伤,但这个……
“所以,她感到机会难得。”
“机会难得?”
“是呀,因为蛭山虚弱,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动手。”
“难道她没有考虑弃置不管,蛭山也会因为受伤严重而死的?”
“要是死不了,岂不槽糕,所以……”
从美鸟的口吻中,感觉不到悲伤、恐惧、不安等感情。在她的头脑中,“凶杀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无从判断。
“如果不是羽取忍——”美鱼发表起自己的意见,“凶手肯定是阿清。”
“阿清?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阿清好像讨厌蛭山。”
“因为他是个孩子,因为有病,没有气力,所以他会觉得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他想蛭山已经很虚弱,可以趁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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