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将视线从攻防交替的棋盘上挪开,岔着手,抬起胳膊,仲到头顶,舒展了一下腰身,再次环视一下室内。这时,我发现在靠走廊一侧的角落里——房间的西北角上,有个怪异的钟表。
那距地面有一人多高的表盘本身井没什么特殊之处,直径大约有四五十厘米,灰白色表盘上罗马字母从I环状排到M,两个长短黑指针正措在8点前。
怪异的是那个表盘嵌在宽不足一米的墙板上,而那墙板犹如斜切房屋一角。那钟表不是挂在墙上,而是墙体的一部分成为了表盘。整个构造是这样的。
我觉得这种构造很少见。
整个钟表的机械部分纳入在墙板后面。看上去那钟表占据了一整块墙体。
正当我端详着,表盘上的指针正好移到了8点。就在那时——
微微传来齿轮的咬合声,很快表盘下方的墙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原本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黑色墙板成为一扇双开门,朝前“啪”的一下打开了。接着,从内里蹦出来一个黑色的、扁平的盒式台座,上面有一个例盘,而那圆盘上面载着两个木偶。
一个是穿着漆黑燕尾服的男性,一个是穿着深红裙子的女性。
那木偶做工精细,大约有30厘米高,两者在圆盘上相对而立,搂在一起。
台座出来的同时,传来八音盒的曲调。3/4拍,轻快柔美,音色清澈,但隐隐地含着一丝寂寥。接着——合着八音盒的音乐,台座上的圆盘开始转动,搂在一起的木偶也开始旋转,犹如在跳华尔兹。
这是个制作考究的自鸣钟。好一会,我屏息听着流动的旋律,人神地看着旋转着的人偶。
相同的曲调重复几次后,八音盒不响了,木偶也停止不动。伴随着齿轮的咬合声,台座缩回内里,门也关闭起来,恢复原样……
只有那嵌在黑色墙板里的表盘还露在外面。
第十一章 黑暗中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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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国际象棋的结局是白棋的女王将死了黑棋的大王。双胞胎姐妹抬头看看自鸣钟,确认时间后,同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中也先生,过会儿见。”
“中也先生,过会儿来看着我们的契夏,好吗?”说着,她们打开另一扇门,走出房间。
“中也君,你也可真讨人喜欢呀。”
听见玄儿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他不知何时已经来了,正坐在游戏室一角的黑皮安乐椅上,脸上露出那个童话中契夏猫的笑容。
“她们两个人很少那么兴高采烈的。”
“是吗?”
“听说你要来,她们就一直盼望着。她们好像还温习了中原中也的诗集。”
“你说什么了,让她们如此期盼我的到来?”
“也没说什么。”玄儿一本正经地给香烟点上火,“你是一个认真的建筑系学生,和中原中也相似的好青年,我非常喜欢——我就说了这么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高兴,但既然没有被宅子里的人讨厌和无视,还是不错的。
“那钟挺有意思的。”我看着那嵌在黑色墙板里的钟表盘,“隔一段时间,音乐就会响起,木偶就会出来吗?”
“是的。北馆重建的时候,我爸特地让人订做的。”玄儿吹散烟雾,看着我,继续说下去,“有一个叫做古峨精计社的钟表厂家。据说我父亲和当时的社长关系很好,便亲自拜托他们设计、制造。”
“造得很不错——那个八音盒的曲子叫什么?”
“哦,那叫<红色华尔兹>。”
“<红色华尔兹>?”我有点不解。对这个曲名和刚才听到的旋律,我没有一丝印象。
“你不知道也属正常。”玄儿说道,“那是我后妈美惟年轻时创作的一节曲子。她还创作了一节曲子叫<黑色华尔兹>。上午的旋律是<黑色华尔兹>,下午则是<红色华尔兹>。制造得非常巧妙,独具匠心。”
美惟是玄儿的后妈,那对双胞胎姐妹的亲娘。刚才我在音乐室前,和美鸟、美鱼相遇时,她们曾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妈妈很檀长乐器”。难道她还有作曲的才华?
“好了,时间快到了。”说着,玄儿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回房间,换换衣服,你就在沙龙室里休息休息。”
“为那个宴会换装?”
“是的。总要换一下。”
“那,我……”
“你不用换。这样就可以了。”玄儿笑眯眯地看着我,“你是我尊敬的客人,而且包括我爸在内,所有人都知道。你没必要那么紧张。”
“那过会儿见。到时间,我来叫你。”
“好的。”
和双胞胎姐妹一样,玄儿也推开另一扇门,离开了游戏室。我独自回到沙龙室,坐在沙发上。野口医生还在那里,单手拿着一个盛有乳白色液体的磨砂玻璃酒杯,看着电视。
“怎么样?中也君,你也来一杯?这是我作为礼物带来的家乡酒,口感不错。很好喝。”
虽然他劝酒,但我还是摇摇头:“我不太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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