蹒跚而行的凌羽停了停,尽管知道麦子看不到,但还是朝麦子丢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抱怨道:“你给我提一下行李,我保证蜗牛爬得都比你快!”
“嗷呜——”小宝听到凌羽抱怨,自己也不爽地叫起来——这两天晕船可把它给折磨得够呛。
看着小宝走路摇摇晃晃,那副随时会跌倒的可怜样,凌羽觉得小宝跟自己真是同病相怜。
麦子又在招手了,凌羽只好拎起行李,继续带着小宝慢慢朝前走。
十几分钟后,麦子与凌羽的直线距离,就已经超过五百米,凌羽几乎都看不到她的人了。
幸好这里是沙滩,如果是在森林里,麦子跑那么远,那恐怕就很难找得到人了。
忽然,小宝“汪汪”大叫起来,而且还龇牙咧嘴,准备要攻击什么目标似的。
可是凌羽四面八方张望了一下,除了沙子就是植物,哪里有什么活物,除非小宝打算把藏身在沙子下边的小螃蟹挖出来吃。
“小宝,走啦!”
凌羽回头呼唤落到最后的小宝,但小宝似乎聋了,依然站在那里,仰着头,并且叫得更凶了。
小宝这只懒狗,绝对不会故意花气力去制造噪音,凌羽立即意识到,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特殊状况,所以才会出现那么激烈的反应,于是赶紧放下行李过去察看。
小宝看到主人过来,高兴地猛摇尾巴,然后用爪子去挖沙子,只挖两下又不挖了。
凌羽并没有看到沙子里有什么,也没看出沙子有什么异常。
他正想去拿放在行李箱里的那把小铲来挖沙子,看看下边到底埋着什么,但小宝却忽然迅速跑开了。
凌羽只好全力跟上去,心里不禁纳闷,刚才还病恹恹的小宝,怎么一下子就生龙活虎起来了?
当凌羽看到沙子上的血迹时,他终于明白了小宝忽然激动起来的真正原因。
小宝发现的血迹不是一小片,而是一条,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草丛那边。
原来,小宝一开始就从湿透的沙子里嗅到了血腥的味道,所以才会吠吼,想把这个发现告诉凌羽。
然而血迹早就被潮水冲掉了,凌羽当然就看不出沙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凌羽没有多想,沿着血迹延伸的方向快步走去。他发现这些血迹已经干燥发硬,但捏起来一闻,味道很重,显然血案是在不久前才发生。
沙子上那些手指插出来的带血的孔洞,看起来是那么触目惊心。
他在沙子上并没发现膝盖、鞋子或脚趾头留下的痕迹,由此他可以推断出,有一个人,双腿没办法动弹,他用双手,从海里一直爬到岸上,然后再一直爬到草丛里。
那是多么惨痛和艰难的事情啊!
奇怪,那人怎么会从海里爬上来呢?
按理说,两腿都不能动的人,在海里根本没办法游泳(游泳池里倒是可以,很多没腿的残疾运动员,也能游得很快)。
难道是那人双腿被鲨鱼咬到,然后死里逃生?
不过凌羽很快就否定了那个想法,在大海里两条腿都被鲨鱼咬伤,那样的人连游泳都困难,怎么可能逃脱鲨鱼的血盆大口呢?
换一种想法,那就是有一艘船在这里靠岸,然后这个人从船上下来,一直爬到了草丛里,而那条船后来被其它人开走了。
凌羽所能推断出来的只有那么多了,因为目前线索实在少得可怜。
此时,他走进了低矮的草丛里,而本来跑在前边的小宝,忽然怯生生地掉头回来,两眼颤颤地看着凌羽,呜呜地叫着表示它很害怕。
也难怪小宝会害怕,就连凌羽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两眼也马上瞪直,脚步也不由得放慢了许多。
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件蓝色短袖衫,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赤着脚,仰面躺着。
他的两条大腿被人扎了好几刀,但伤口不深,这点从裤子上切割整齐的裂缝可以看出来,如果裤子不是黑色而是白色,那此时看到的肯定是一条被血染红的裤子。
他的两个手掌和手肘也是伤痕累累,不堪入目。如果人还活着,这样的一双手肯定会烂掉。
手脚的伤口虽然流出不少血,但那些都不是致命伤,致命伤在胸口——胸口有一个直径约四、五厘米长的圆洞,不过流出来的血并不是很多。
当那人被戳穿心脏那一刹那,心跳就停止了,而血液也就停止了循环,只受重力作用。致命伤要是在侧胸,那流出来的血液面积将相当可观。
相对于躯干和四肢,尸体的脸孔倒是让人看着舒服一点,那是一张并不特别的脸孔,脸色铁青,但是没有伤疤,长长的下巴沾着沙子,眼睛闭着,嘴唇微微张开,总体来说,表情还算是安详。
尸体脖子上已经出现尸斑,看来人已经死了有十几个小时了,那么说,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
凌羽观察了近五分钟,已经可以适应尸体带来的心理压力,他走到尸体旁边,捡一处没有血迹的地方落脚,然后蹲下来端详尸体的致命伤。
这个伤口看起来很特别,越往里越窄、越弯,显然不是刀子所致,那又是什么武器会制造这样的伤口呢?
凌羽又去看尸体的脸,顿时明白,死者的脸之所以是黑色,明显是中了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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