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想你们会发现,先生们,”贝特斯总结道,当大本钟报告十点钟的时候他站起来要走了,“这就是全部。很难把犯罪和我们圈子里任何人联系起来。对于财务方面,我无法告诉你们很多。葛里莫相当富有,我想。他的律师,我碰巧认识,是Gray's Inn的Tennant和Williams……顺便说一句,我想知道你们是否能和我在这个沉闷的星期天共进午餐?我在Russell广场的另一边,你知道的;我在帝王有间套房,十五年了。你们在附近调查,也许很方便;而且,如果费尔博士喜欢讨论鬼故事——?”
他笑了。博士在哈德利开口拒绝前插话同意了,贝特斯得意洋洋的走了。接着他们面面相觑。
“喂?”哈德利咆哮道。“看起来真坦白啊。当然我们会核实的。这点,令人印象深刻的这点是:为什么他们中某人犯下这桩罪行在一个缺席了就会引起注意的晚上?我们去找那个Burnaby,但是他好像也走了,如果只是为了那个理由……”
“天气预报说不会下雪,”费尔博士固执的说。“哈德利,那令每件事都不同寻常!它令整个案子颠倒过来,但是我还没看过Cagliostro街!让我们去Cagliostro街。无论如何都比这儿一片漆黑强。”
他喷出嘴里的烟,穿上斗篷,戴上铲形帽,熄灭了烟。
第十三章 秘密公寓
周日清晨,灰色寒冬里的伦敦街道荒凉得如同鬼域。哈德利的车子刚转进的Cagliostro街更是一片死寂。
如同费尔博士所言,Cagliostro街是褴褛店铺与住宅的泛滥之所,收纳了兰姆(Lamb,英国散文家——译注)当年居住的Conduit街的所有垃圾。Conduit街是一条细长的干道,本身就是一个商业中心:向北,它延伸至无言地掩映着Guilford街的兵营;向南,它连通Theobald路边的交通主干线。Guilford街西向末端处,通向Cagliostro街的入口被夹在一家文具店与肉店之间。如果不留意路牌,Cagliostro街很容易被当作一段小巷略过。一旦穿过那两处店铺,街道便突然展开到难以置信的宽度,既而直下200码,直到尽头处的一堵砖墙。
暗藏街道的鬼魅感乃至宛若幻觉造就的成排房舍并没有影响兰波在伦敦街道搜寻的兴致。倘若不过是刚走出自己的家门,你未必会觉察到整个街道在夜晚已经出现某种神秘的变化、而某张陌生的脸正在某处你从未意识到它的存在的房屋里冲你偷笑。这正是兰波目前的状态。他与哈德利和费尔博士站在Cagliostro街的入口处,向前望去。蜂集的店铺只占据了两侧街道不多的地面。铺子都还关着,或是用铁艺栅栏遮挡着窗子,一副把顾客当作进攻要塞的敌人对待的阵势。即便是它们镀金的招牌也带着某种轻蔑感。店铺的窗户都很难用“洁净”来形容:无论是右侧远处仿佛闪亮的珠宝店还是略近一些灰浊的烟摊。这烟摊比陈年的烟草还没精神,猥琐地躲藏在一个布告栏后面,而布告栏上充斥着从没人听说过的新闻标题。再远一些是两列三层公寓,墙壁是暗红的砖块,窗框是白色或黄色;紧闭的窗帘中只有几处(都在底层)现出些略为活泼的花边装饰。所有的房舍都被煤烟熏染成同样黯淡的色调,看起来仿佛联为一体。例外的只有一处:有单独的栏杆自路边统一的栏杆引出通向这个大门,看起来那里很有希望是一幢新装修的公寓。再向上就看见烟囱,直指向深灰色天空。路上的积雪已经化为灰色的污渍,呼啸的寒风穿梭街口、将一张被丢弃的报纸推搡到灯柱上战栗。
“好一派雪景。”费尔博士咕哝道。他笨拙地向前行进,四处回响着他的脚步声。“在引起别人注意以前,我们最好先弄清楚一些事。指给我弗雷被枪击的地方。等一下!多问一句,他住在哪里?”
哈德利指指距离他们不远的烟摊。
“就在那边。离街口不远,我告诉过你。我们会过去看一眼,虽然Somer已经去看过、而且说那里没什么。现在我们接着往前走,去这条街大致中间的位置……”他继续前进,阔步走出了约一码的距离,“他们搜索过人行道,最后查到这里;也就是说,150英尺左右。后面的雪地上没有标记,那段距离不短,大约也有150英尺。就在这里。”
他站住,慢慢转过身。
“就在半途。路中央。你看见这条街有多宽。走到这里看看:距离两边的房子都还有30英尺。如果他是走在人行道上,我们还可以比较疯狂地假设凶手跳进了哪扇窗户或是地下室,把枪藏在电线杆或什么东西下面,然后——”
“无稽之谈!”
“不错,无稽之谈;但我们还能怎么设想?”哈德利的口气有些愠怒,同时大幅度挥舞着他的公文包。“就像你自己说的:这是一条街;它宽敞、简单、不可能做假!我知道不可能有那些诡计,但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击者也什么都没看见;如果在这里搞过什么鬼,他们一定能看见。看这里!就站在你现在站的地方、看你现在看的方向。”他又向远处迈出几步,检查过街牌号后转过身,随即转到右侧的人行道上。“Blackwin和Short就是在这里听到惨叫的。你从街中心往这里走。我就在你前面。现在我转身——就这样。现在我距离你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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