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五十分至十点十分:米尔斯于走廊尽头监视那道房门;杜莫也从楼梯间看着同一扇门。
十点十分:枪声响起。
十点十分至十点十二分:曼根在起居室内,发现通向走廊的起居室房门被反锁。
十点十分至十点十二分:杜莫头晕或身体不适,因而回到自己房间(德瑞曼在他自己房里睡觉,不曾听到枪声)。
十点十分至十点十二分:曼根在起居室发现门被反锁后,他企图破门而出,但是失败。
他于是跳出窗外,此时……
十点十二分:我们抵达屋外;大门没有上锁;我们上楼直冲书房。
十点十二分至十点十五分:用钳子打开书房门,发现葛里莫身上中枪。
十点十五分至十点二十分:调查现场,召唤救护车。
十点二十分:救护车到达,送走葛里莫。萝赛特陪伴父亲随救护车而去。在哈德利的吩咐下,曼根下楼打电话通知警方。
“这么一来,”兰波满意地指出,“萝赛特赫曼根自然都洗脱了嫌疑。这个段落不用写得太详细。救护车人员上楼,医师检查受害者,把受害者搬进救护车;就算是让担架顺着栏杆溜下去的,完成上述事项至少也要五分钟。这点毋庸置疑!一旦将流程一一列出来后,你就会发现,事情是如此显而易见!从那里到疗养所一定花了不少时间……然而,就在十点二十五分之时,佛雷被枪杀于卡格里史卓街!这个时间,萝赛特正在救护车里面;而救护人员到达现场时,曼根正在屋子里头,因为他跟着他们上楼,并且随着他们下楼。这简直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嗨。我可没一口咬定他们俩有罪,特别是曼根,我没想到他是那么殷勤的好人。”她皱着眉头,“你很有把握,在十点二十分以前,救护车尚未抵达葛里莫的府邸?”
兰波耸耸肩膀。
“如果十点二十分以前到得了,”他说到,“那么,救护车非得从吉尔伏特街直接飞过来才行。电话是十点十五分以后打的,事实上,他们能在五分钟内赶到葛里莫的府邸,已经算是奇迹了。不会错的,嫌犯名单中,已经可以排除曼根和萝赛特。何况,我还记得,她在疗养所时——有数名证人可证明——看到伯纳比公寓的窗户亮出灯光,那时是十点三十分。我们先把剩余的部分写完,看看还有谁可以剔除。”
十点二十分至十点二十五分:救护车抵达,然后载着葛里莫离去。
十点二十五分:佛雷于卡格里史卓街中枪。
十点二十分至(至少)十点三十分:米尔斯和我们待在书房中,回答我们的质问。
十点三十分:萝赛特在疗养所,看到伯纳比公寓的窗户亮出灯光。
十点二十五分至十点四十分:杜莫太太和我们待在书房中。
十点四十分:萝赛特从疗养所回来。
十点四十分:警方抵达案发现场。
兰波靠坐在椅子上,浏览着潦草书写的时间表,并且在最后一项下方画了长串的花体符号。
“这个时间表已经尽可能周全了,”他说道,“而且毫无疑问地,我们的嫌犯名单上,又少了两个人。米尔斯和杜莫可以拿掉了,萝赛特和曼根也剔除了。所以这一屋子人之中,只有德瑞曼有可能了。”
“但是,”多罗西犹豫了一下,才反驳说,“这下子更叫人糊涂了。对于那件大衣,你那如神来之笔的巧思会怎么解释呢?你暗示有人撒谎,而且,只有可能是波依德·曼根或厄奈斯汀·杜莫;可是现在,这两人都被排除嫌疑了。除非是安妮——但不可能如此,不是吗?或者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俩再度彼此对望。他皱眉折好表单,放入自己口袋。在屋子外头,突然刮起一阵疾风,而房门紧闭的小隔间里,他们听到菲尔博士来回疾走的脚步声。
翌日早晨,兰波睡过了头,一来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而来是这新的一天乌云蔽日,直叫他睡到十点多钟才睁开眼睛。早晨的天气阴暗得必须点亮灯火,而且冷的冰寒彻骨,兰波昨晚没再见过菲尔博士,当他下楼后到后面的小饭厅吃早点时,怒气冲冲的女侍正摆出培根蛋。
“先生,博士刚上楼去梳洗,”薇妲说道,“他通宵熬夜做他的科学实验,今天早上八点钟的时候,我发现他在椅子上睡着了。不晓得菲尔太太会怎么说,我真的不晓得。哈德利主任也刚到,他现在正在读书室。”
哈德里正不耐烦地用后脚跟碰撞炉罩,仿佛是在撩地似的。他急切地询问实验结果。
“见到菲尔了吗?”他追问道,“他查出上面写些什么东西了吗?如果是一些……”
兰波说明了昨晚的情形。
“你这边有什么新消息?”
“有的,是很重要的消息。佩提斯和伯纳比都摆脱嫌疑了。他们俩都有无法推翻的不在场证明。”
一阵强风沿着兄弟高台街呼啸而过,长方形窗框被震得咔嚓咔嚓发响。哈德利仍用脚跟擦着壁炉地毯。他接着说道:
“昨晚我见过伯纳比的三位牌友。其中有一位,是中央刑事法庭的法官;既然有一位法官能证明其清白了,你大概没机会送他上法庭。周六晚间从八点至十一点半左右,伯纳比都在玩扑克牌,今早贝提斯到佩提斯周六晚看戏的那家剧院走了一趟。好啦,他说的是实情。剧院里有个吧台仆役和他非常熟。第二幕大概是结束于十点五分。几分钟之后,就在中场休息的时间里,这位仆役愿意发誓,当时他在吧台帮佩提斯倒了杯苏打威士忌。换句话说,这个时间正是葛里莫在十里外惨遭射杀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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