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利用这幅画作幌子,借机夹带某样东西上楼的话,这推论一点也不牵强。包装纸内是大有文章。这玩意非常大,宽七尺长四尺……嗯……”
“那里面不可能藏了东西,”哈德利驳斥,“不然的话,我们会在这间书房里找到它,不是吗?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势必完全扁平,否则藏在包装纸里,一定会被注意到。什么样的物体会大到宽七尺长四尺,但厚度却薄到置于油画包装纸内能不被发现?什么东西的体积可以和油画一样庞大,却又可以让你随意把它变不见了?”
“镜子。”菲尔博士说道。
众人震撼的良久说不出话来。随后哈德利猝然起身,菲尔博士则疲倦的继续说道:“只要顺着烟道将它往上塞入宽阔的烟囱里——我们不是都曾经把拳头伸进去——让镜子的一角顶住烟囱内弯折处的凸台,就可以偷天换日的让他消失。你根本不需要魔力,只要有一只强壮的臂膀就能办得到。”
“你的意思是,”哈德利嘶叫着,“那是一个该死的舞台花招……”
“一个全新的舞台花招,”菲尔博士说道,“只要你胆敢尝试,保准实用又精彩。现在,你们环顾这个房间。看到门了吗?在房门正对面的墙上,你们看到了什么?”
“啥都没有,”哈德利说道,“我是指,在那面墙上,葛里莫撤除了一部分的书柜。现在那块空间是空荡荡的,除了镶板壁墙之外,什么都没有。”
“完全正确。此外,从房门至壁墙之间的直线区域内,你们有看到任何家具吗?”
“没有,全都清掉了。”
“所以,假如你们找在外面走廊往书房里头看,不会看到家具,只会看到黑色地毯,以及后面一排没挂东西的橡木镶板壁墙?”
“是的。”
“那么,泰德,开门探头往走廊看,”菲尔博士说道,“外头的墙和地毯看来如何呢?”兰波当然清楚室外的景象,但他还是假装看了一下。
“没什么两样,”他说道,“护壁地板上铺了一层颜色单一的地毯,和这书房地毯是一样的,走廊上同样是镶板壁墙。”
“正是!哈德利,”菲尔博士的声音依然是提不起劲,“镜子就在那边的书柜后面,你可以把它拉出来。昨天中午,德瑞曼在烟囱里面找到它后,就一直放在书柜后头。德瑞曼会突然中风,全是因为他奋力将高处的镜子抬下来。我们来做个实验。屋子里的人,应该不会上来打扰我们,就算有人要上楼来,我们也可以及时阻止。哈德利,你把镜子搬出来,并且放在房门内——位置差不多是你打开门(从走廊要进入书房,门是往室内右侧方向转开),门框的最外边缘向内旋转时,离镜子还有几寸的空间。”
刑事主任费了一番手脚,才将书柜后的东西推出来。它比服装店专用的回旋镜还大,事实上,这面镜子和房门比起来,长与宽皆多了好几寸。它的基底平放于地毯上,面对它时,其右侧设有大型的回旋基座,笔直的撑起整面镜子。哈德利好奇的端详它。
“把它放在房门内?”
“是的。待会只要推开房门一点点距离,最多仅能看到几尺宽的缝隙……试试看!”
“我懂了,不过你这么做……嗯,坐在走廊另一端房间里的人,也就是米尔斯,可以不偏不倚的在镜子中央看见自己的反影。”
“看不见的。这个角度不行——门再关小一点,这样就够了;别恼火,先试我的法子——我不要房门倾斜成那样的角度。你会明白的。你们俩到米尔斯的房间就位,我来调整镜子。听到我的呼喊声后,你们再往这里看。”
哈德利嘀咕抱怨此事愚蠢至极,尽管如此,他还是满怀兴趣,尾随兰波离去。他们的目光始终避开书房,直到听见博士的招呼,两人才转过身来。
走廊是既阴暗又高耸,放眼尽是一片漆黑的地毯,直直延伸至尽头紧闭的房门。菲尔博士站在门外,他所摆出的架式,俨然像是举行掉塑像揭幕典礼的大胖子主席。他站的位置略偏门的右侧,背向靠着墙边,单手伸长触及门把。
“她要开始行动了!”他吆喝着,迅速的打开门——停顿片刻——又把门关上。“怎么样?你们看到什么?”
“我看见房间内部,”哈德利回答,“或者我以为我看到这般景象。有地毯,还有后面那座墙。房间看起来似乎很大。”
“根本不是如此,”菲尔博士说道,“事实上,你在镜中看到的是,你拿到门右侧延展而去的整片镶板壁墙以及地毯。这即是为何房间看起来似乎很大,你看到的是两倍长度的反影。你们知道,镜子的面积比门还大,由于房门是朝室内右侧方向打开,因此你们看不到门的反影。如果仔细观看,你们会瞧见门框上沿处有一行像阴影般的平行线条。那是因为门框上沿比镜子还低上一寸,遂无可避免得以入镜中。但是你们的注意力,会全集中在所见的物体上……你们看清楚我了吗?”
“没有,你站的位置太过去了。你将手伸到门把上,而且背对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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