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很重?哈尔斯跟葛屈德都没告诉我他的病情很严重。”
“瑞秋小姐,还有许多比这更令人费解的事呢!贝利让人有这种印象:他是看过星期一晚报后才知道银行破产的事,他立刻回来向警方自首。我才不信这一套。商人银行的守卫约内斯就有不同的说法。他说在案发之前的星期四晚上,大概八点半的时候,贝利回银行去过,是约内斯让他进去的。他还说贝利当时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贝利一直工作到半夜,然后关上保险库离去。因为这件事很不寻常,守卫还把这事想了大半夜呢。
“那么,那一夜贝利回到公寓后又做了什么?他整理好一箱行李,准备立刻离开,但是不知道在等什么耽搁了太久。依我个人的意见,他是想在出国之前等着要见葛屈德小姐。后来,他在当晚开枪射中阿姆斯特朗时,他必须选择找搁下哪一项罪名。于是他做了那些能使舆论对他有利的事,以无辜者的身份去自首。
对他最不利的事是他准备逃走,以及在杀死阿姆斯特朗后决定回来。他很狡猾,知道怎样撇清较重的罪嫌。“
夜色逐渐降临。华生太太在我上床之前,到我房里来问我有没有碘酒。她的手肿得好厉害,还有红色的条痕一直延伸到手肘。她说,她的手是前一周,即命案发生那一夜弄伤的。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没有睡好过。我觉得伤势似乎不轻,于是就叫她让史都华医生看看。
第二天早上,她就搭十二点钟的火车到镇上去了。结果因为败血症而住进医院急诊处。我真的想要到镇上医院去看她,但是后来其他的事让我完全忘了她的病了。不过,那天我打电话到医院去,为她张罗一间病房,以及在许可范围内能令她舒适的东西。
阿姆斯特朗太太和她丈夫的遗体在星期一晚上返抵家门,追想仪式定在次日。
他们在镇上的那所房子已经开始启用了。星期二早上露易丝就离开我们,回家去了。要走之前,她找我去谈话,只见她哭个不停。
“瑞秋小姐,我要怎么谢谢你才好?你一直这么信任我,都不曾问过我什么问题。也许过一阵子我会告诉你实情,那时候你一定会看不起我,哈尔斯也会这样。”
我想告诉她,我有多高兴有她为伴,可是她还有别的话要说。她拘谨地跟哈尔斯道别。车子在门口等着时,她终于开口了:“瑞秋小姐,”她压低了声音, “如果他们……如果你感到了搬离这幢房子的压力时,请你尽可能照办。我怕你留在这里会出事。”
我不喜欢她说的话,这分明是警告。但是如果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应该告诉我才对。我心里纳闷,哈尔斯是否真的没有犯错?可是我爱莫能助。
葛屈德陪着她一起回镇上,看着她安全返家。听葛屈德说,露易丝和她母亲见面时,彼此都很冷淡。还有那位华克医生也在那里,显然是由他负责安排葬礼。
露易丝走后不久,哈尔斯也就不见人影了。直到晚上大约九点的时候才回来,全身脏兮兮的,而且精疲力竭的。至于托马斯,他沮丧哀伤地走来走去,我还见到杰姆逊在吃饭时严密地监视着他呢!现在连我都在怀疑,托马斯知道些什么?他在疑虑些什么?
晚上十点,一天的家事都结束了。接管华生太太工作的叩蒂,检查完冰箱里的搁架角落后,就上床去了。园丁亚历斯也踏着沉重的步伐,爬上螺旋楼梯回房去。杰姆逊还在检查窗尸上的锁。
哈尔斯心情沉重的坐在起居室的椅子上,阴沉沉的看着前方,只有一次抬起头来问葛屈德: “葛屈德,华克那个家伙长的什么样?”
葛屈德放下手中一直假装在看的书,回答他: “很高,很曝,没有留胡子,长得还不算难看。”
哈尔斯生气地踢了茶几一脚。
“冬天的时候,这个村子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他的话牛头不对马嘴,“有个女孩将要活埋于此了。”
这时候,有人在前门重重扣击着门环。哈尔斯慢慢悠悠地起身去开门。进来的人是瓦纳。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而且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抱歉打扰你们了。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是托马斯的事。”
我问他: “托马斯怎么了?”
杰姆逊已经走进大厅了,我们大家全都看着瓦纳。
“他的举止有些奇怪,就坐在走廊边上,嘴里说着他见鬼了。而且他的情况看来也很不好,几乎都不开口说话。”
“他满脑子尽是迷信的玩意儿。哈尔斯,拿来些威士忌来,民们全都下去看他。”
他从餐室的餐具架上取下一瓶酒。葛屈德在我肩上加了件披肩。大家就一起朝山丘下走去。我在这附近夜游的经验太多了,所以路熟得很。可是托马斯既不在小木屋走廊上,也不在屋里。勇士们彼此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瓦纳便去拿来—一盏煤油灯。
“他不可能走远的。他全身抖得厉害。我离开的时候,他都站不稳呢。”
杰姆逊和哈尔斯在小木屋里四处寻找,不时还叫着托马斯的名字。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托马斯也没出现,没有像平日那样弯腰屈膝、透过黑暗闪着白晃晃牙齿出现。我第一次开始有种模糊不明的不安感。葛屈德从来都不怕暗夜里的户外世界。她一千人沿车道一直走到大门口,独自站在大门前看着路线。我则留守在小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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