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牙齿_[日]水上勉【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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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熟悉本地地理的家伙搬运来的!大概他万万没想到,开山垦荒会这么快进展到这儿来。”

  抬头看,这里离台地的上部有五十来米。犯人是从什么地方登上去的呢?要登到台地上面,非经过与作业场相对的北边村子不可。

  经过严格的现场勘查,在台地顶上发现了来自村庄方向的足迹。洼坑的正上方被踩得一塌糊涂。

  “在这里格斗过吗?”

  “头颅的后部受到猛击,破裂了。”

  从尸体伤痕和现场践踏的情况来推断,凶手可能是一个人。大概在这里,犯人狠狠一击,被害者当即死亡,然后把尸体扔下来,又从上面踢落些沙土。如果火山灰盖住尸体,就不易被发现;弄得好,甚至会不露一丝痕迹。

  “是个相当熟悉情况的家伙干的。他估计,来一阵大雨马上就会把沙上冲到尸体上。手段很高明哩!”

  尸体运到出水署。从鹿儿岛赶来的鉴定人员观察后认为,尸体大约已过了四天。没有被害者格斗反抗的迹象。是先从背后一击,昏倒之后又用凶器打死的。当场死亡。只辨别出年龄有三十七八岁,瘦体型,象是公司职员。从西服口袋里没找出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衣服上没绣名字,也没有洗衣店的标记。除了像外地人这一点之外,侦查工作一开始就在推断被害者的身份上碰了壁。

  一位从阿久根市来的警察认为。凶手可能是熊本县警通报的、在水潟市汤王寺杀害保健医的嫌疑犯,是骗走津奈见村渔船的浦野幸彦和棉织季夫二人当中的一个。他的发言几乎和出水署刑警在今木场村所探听的情报相符。

  今木场村的公路,从村东头沿水田向渐渐耸起的紫尾山脚下延伸。路边有一家烟铺。“今木场”停车站在距离这家烟铺百米远的十字路口。

  五天前的黄昏,有个男子曾在这家烟铺买和平牌香烟。他问过店里的人,“去流合的公共汽车在哪儿等”。据烟铺的女老板说,这个男子年过五十,红脸膛,声音沙哑。可能是浦野幸彦!若是五天以前,在时间上就和尸体的经过相吻合。而且,被害人穿茶色西服这一点,也符合熊本通报的装束。

  出水署立即紧急通知水潟市。虽然是两个县,但出水市和水潟市只相距大约二十五公里,当天就用电话取得了联系。

  这天傍晚,势良带上宇津美庄那个肥胖的女佣人,驾吉普车赶到出水署。出水署是幢陈旧的木结构建筑。在刑警室里,看见尸体的女佣人颤抖地说:

  “没错儿,这个人就是助手锦织先生!”

  她对死者穿的竖条纹衬衫和茶色西服记忆犹新。警察掀开僵尸的上唇,门牙上包着金。

  “没错儿,也有金牙。”

  事态由此急转直下。浦野幸彦十有八九是犯人。看来是浦野杀死了保健医结城宗市,而后又惨杀了结伴来到这里的锦织季夫。

  晚间,在出水署召开搜查会议,一位没见过的年长警察,跟阿久很署的刑警一起出席。会议一开始,他就用低沉而稳重的声音说:“我是东京警视厅的来栖。”

  大家一齐瞅着他的脸。是一张瘦长的脸,塌陷的眼睛里略露出疲惫的神色。

  “在这里,向诸位报告一下,我是从东京追踪走私犯古前要藏来的。古前要藏很像住在汤王寺宇津美庄、诡称水质检测的浦野,但今天在这里发现的尸体,从相貌和装束来说,似乎并不是我正在搜寻的古前要藏的同伙。杀死此人的浦野是不是古前要藏呢?我看恐怕不是的。假如清野是古前,很难想象他会如此残忍地杀害自己的部下。他不必再搞什么名堂,就完全能逍遥法外,又何苦跑到这近在咫尺的城市二次作案呢?今天,我到阿久根市警察署之前,听到一件怪事。离阿久根市两公里的赤崎哪有个叫高口的村庄,那里出了一个目击者。说是在十天前,有两个男人把二吨级的机帆船停靠在海哪边上。这肯定是津奈见村黑谷久次的船。可以断定,浦野和锦织在那里弃船登岸了。我估计,浦野同锦织二人潜入阿久很,来到出水,然后沿北萨线道路奔紫尾山。在途中,浦野又杀死了锦织。”

  “他俩不分头逃亡,可真是奇怪!”出水署的刑警说。

  “他们也一定知道自已被通缉了。钻过警戒的罗网,二人一起跑到这里,是何道理呢?”阿久根署的刑警说。

  来栖仍然用低低的声调回答:

  “二人不能各自行动,这可以考虑有两点理由:一是,还有必须两个人去完成的任务;上是,如果分开,一个人就有背叛的可能。”

  “若是走私集团党羽,在水潟闹了那么大的乱子,还驾船来邻市,就来免大冒失了。来栖认为不是同一个人,是可以理解的。”出水署的刑警说。“就是说,这二人不能远走高飞,恐怕是因为必须在这附近的某地集合,或者被指定了等待联络的地点。”

  “浦野杀掉了锦织,只是由于他成了累赘吗?可能他们之间发生了内讧吧。”

  “当然,可以这么想。分赃啦,向上司邀功啦,从常识上讲,都会成为原因的。不管怎么说,这是令人费解的两个人。”

  “在高口村海岸发现的渔船,后来从现场消失了吗?”其他刑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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