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东奔西走地访查。最初,我怀疑住在
奈良屋的搞土木建筑的客人,后来了解到
住在宇津美庄的那两个人很像阿久津和河
野的模样。便急忙返回东京,去了寺野井
事务所。寺野井不在,向办事员们打听阿
久津的去向,也一无所得。我去热海找寺
野井,可他们说的那个旅馆里没有他。我
感到丈夫的下落一定和阿久津有关系,于
是求警察方面的熟人带我上警视厅,在那
里第一次遇见了来栖先生。以后的事情都
是照来栖先生的指示做的。只有阿久津和
我的关系,在那次会议上我没有勇气当场
告诉诸位。
木田先生,
此时此刻,我由东京的天空联想起那
南九州天高日朗的苍穹,白云像波浪一样
荡漾、渔火闪烁的大海,烟囱耸立的水潟
风光。蓦然,我又想到,倘若那个东洋化
工厂不把造成水潟怪病这种可怕疾病的毒
排放到海里,我的丈夫宗市也就不至于身
遭横祸,难道不是吗?这也许是只顾自己
的念头吧。如我刚才所写的,纠缠我的恶
魔死掉了。恕我直言,亏得水潟怪病,阿
久津这个人才从世上消失了,这种喜悦也
回荡在我的心底。我知道,先生对我这样
的人一定会大加斥责的,但,我是生活在
如此悲哀境遇之中的女人,还请先生宏宥。
我想,先生今天也在明亮的诊疗室里
为患者医治吧。祝您安康!谨上
收到这封信的第二天,势良信步来到本田医院。患者已经走光了,治疗室里静悄悄的。木田从病历盒上拿起郁子的信递给势良。
然后,木田一边吸烟,一边看着埋头读信的势良,只见他的四方脸上不时露出紧张、沉思的神情。
一会儿,势良读完了,他一面慢慢地把信折起来,一面说:
“不错,我的疑问也一下子解决了。对于阿久津因为工厂示意图,爆炸计划被结城宗市反对,就顿起杀机这一点,我本来是有怀疑的。”
“你也……可是,就这么点感想吗?”
“不,还有,就是郁子的那种心情,怪病一事夺去了结城的生命,而可憎的人也一同消灭了。”
“哦,”木田把烟蒂丢进烟灰碟里。我读了这封信也曾有所感触……第一点,阿久津7日傍晚把结城宗市叫出去,真的是为了要化工厂的示意图吗?我觉得这里面有假。”
“有假?”
“听说来栖和时任是警视厅出类拔萃的干将。寺野井的欧洲旅行、与佐木川化学公司的关系、还有事务所的线索,他们把这些事实一凑,便将谋杀跟炸毁工厂联系起来考虑了。然而,7日晚上,带着笔记本、换上浅茶色西装出了奈良屋的结城,在什么地方和阿久津会见的呢?那天的会议却没有触及这个问题……”
“反正没叫到宇津美庄去。”
“这样,阿久津就是在外面等着。假如等在外面,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汤王寺在奈良屋那里就走到头了。在这家旅馆的前面等候,似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尽管客人稀少,但7点钟,才刚刚黑天。奈良屋大概是等最末一班公共汽车的客人来了之后才关门。旅馆前面铺了沥青,不怎么宽敞,而且灯火通明,站在那里就会被人发现。我想,一定是阿久津在结城的房间里已经指定了地点,‘你到某处去,我在那里等着’。”
“唔,你以前也说过这一点。”
“你跑直了腿,查遍了整个汤王寺温泉,但公共汽车的售票员、土产商店的女人们、旅馆的女佣人,都没有看见他俩的身影。这样看来,他们不就是从奈良屋沿海边奔辩天祠了吗?”
“在漆黑的夜里?”
“我调查了,那天晚上是5点钟满潮,天气也很好,是星斗满天吧。不过,就算夜空朗朗,海滨道路很分明,可问题是结城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去那样生疏的山崖呢?再有,阿久津怎么知道汤王寺的尽头深处有那条近路呢?他是怎么把结城宗市叫到那里去的呢?”
势良默不作声,本日接着说:“可能阿久津以前来过水潟,详细了解了当地情况。可是,不论怎么熟悉,能把结城叫到那样黑夜茫茫的阴森去处,也令人不可思议。要是结城讨厌那地方,不肯去,岂不就枉费心机了吗?”
“是的。”
“现在,结城郁子的这封信把它解开了……”
木田重新燃起了一支香烟、悠悠然地吸着。
“喏,对阿久津来说,工厂示意图那样的东西无关紧要,他是一心想杀死结城宗市。阿久津想要得到郁子。如果宗市去向不明,郁子就有可能落到他的手里。阿久津知道郁子讨厌自己,但读读这封信也可以看出,郁子被阿久津的奇妙追求迷住了。不然,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委身于他。所以,只要宗市不在了,郁子是会归顺的。阿久津这趟水潟之行,是想除而代之,暗暗把主意打在杀掉结城上。势良君,就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山林里乌鸦群聚的地方,阿久津怎么会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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