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没有考虑这个问题,那不是我的事情,也不是我的责任。实施掩蔽行动,
并最终起诉柯林·斯塔格的决定是这些人做的——那是他们的表演。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和几个月里,我参加了警视厅和代表皇室的政府公诉人的
一系列会议。因为已经处在羁押状态,斯塔格将一直留在拘留所,直到新年后再接
受地方法官在调查庭的调查。
我原本想过上更安静和正常一些的生活的,但现在,这样的梦想和愿望正在快
速破灭。哪怕我于10月份休了几个星期的年假,表面是因为我儿子的婚礼。但是,
这个假期还是因为一些新案子而被扰乱了。我被7岁的尼基·艾伦谋杀调查案耗费掉
很多时间,他在森德兰市维尔加斯区被人刺伤并毒打致死。在别处,我正在调查发
生在伊斯林顿和伦敦北区的一系列强奸案,另外还在协助坎布里亚郡来的刑警调查
一系列猥亵电话案。
15 萨曼莎——她几乎给人切成鱼片了
有些犯罪会捕捉住公众的想像力,而另外一些案子会随着其他新闻事件的出现
而销声匿迹。一般来说,如果受害人年轻漂亮,而犯罪行为尤其令人发指,则这样
的案件受公众关注就很容易理解,但是,这并不能够解释萨曼莎·碧塞特和她4岁的
女儿佳丝明的死亡没有在1993年最后几个月弓愧轰动。
凶案发生一个星期之后,我与大伦敦市警察局的警督米基·班克斯第一次在伦
敦东南部见面时,他问我的就是这些问题。公众注意力有可能成为一桩刑事调查案
的命脉,尤其是当一桩犯罪行为非同寻常,而嫌疑犯又不是特别明显的时候。班克
斯并不想让人听出自己冷酷的一面,他抱怨说:“那些杂种(媒体)还想要什么?
我们这里有一位可爱的母亲和她的孩子被人以可怕的方式杀害,而他们却毫不买帐。
这样的消息应该在全国各地到处都登才对嘛。”我明白他的困惑。我很少使用“可
怕的”这个词,因为这个词如今用得太多了,已经变成了一般的词,不太重要,而
萨曼莎和佳丝明的死亡是真正可怕的,杀死她们的人必须尽快逮捕。班克斯和基斯
·佩达是朋友,佩达曾提起过我在拉雪尔·尼克尔谋杀案中所做的一些工作。这就
是11月9号班克斯打来电话,并约我于次日会面的起因。尽管他描述了方位,但我还
是费了很大劲才找到泰姆斯米德警察局。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警察局,看上去像是波特卡宾活动房屋,或者像一
所破中学。看上去它是草草拼凑而成的,四周围着很高的铁链做围篱。我现在才知
道,为什么班克斯一定要我把车开到警察局里面去,否则就有丢失的可能。
“你好,保罗。你迟到了,”他说,口气里面没有一点批评的意思,“找到我
们不太容易吗?一路可好?能够找到我们我还真是高兴。你的车在哪里?想要一杯
茶吗?糖?牛奶?”他一路说个不停,我们就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上面挂着手写
的一个标志,是“警督办公室”。班克斯已经50多岁了,脸上皱纹极多,额头上纵
横交错。他并没有多少客气,外衣一脱,袖子一卷,然后就点上了一支烟。他留给
我的印象是一种惯于行动的警官,并没有多少时间用在官场的套路上。这样的人是
从他的同事当中赢得尊重的,因为他总跟他们混在一起,甚至比大家更辛苦地工作。
屋子里面的烟雾多于空气了,因此,为了照顾到我,他打开了一扇窗户。
他问我:“你要什么?”
“你有什么就给我看什么吧。”
“有位母亲和她4岁的女儿被人以血淋淋的方式杀害,”他就事论事地说,“这
样的事情你并不是经常听说,我也不想再看它了。萨曼莎·碧塞特和她的女儿佳丝
明住在普鲁斯泰德的一间公寓里。她们的尸体是上个星期四早晨(11月4日)萨曼莎
的男友发现的。我们对时间顺序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作为嫌疑人他已经被排
除出去了。”
班克斯抽出一本犯罪现场照片,快速翻到远景照:“我可以告诉你,场面看起
来吓死人,摄影的人从此之后就不再干活了。萨曼莎被人刺死,而且肢解了。这就
是我们发现她的时候的样子。”
那个场景看起来几乎是超现实的。一位年轻妇女的裸尸躺在地上,整个躯体全
都割开了,胸腔全都剥开,内脏全都露出来。种种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我感到五
内俱焚,恐惧、悲伤和难以相信。我以前看到过数十桩犯罪的现场照片,每一张照
片都刻在我的脑海里,让人难以忘怀——但是,这一桩罪案的照片大不一样了。它
就跟静止舞台照一样,就好像有人屠宰她,剥开她,仅仅是为了变态地展示她,就
好像显示自己的屠宰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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