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够肯定。记不住了。如果是白色的我一定会记得。”
“她的鞋子呢?”
“黑色。”
“她穿了袜子吗?”
“穿了,但不是黑色的。我觉得也可能是肉色的。”
这个痛苦和艰难的过程慢慢得出一些结果了。罗杰只在走道上看到过那个女的,
而且只有很短的一个时间,但是,他能够讲出关于她的衣服的新信息,她如何束的
头发,她的肤色以及她如何以短促的步伐走路,就好像有什么目的的人走路一样。
我还带着他走过双排门,经过了护士办公室,然后来到“一号侧房”,就是卡
伦和阿比一直在那里等待的地方。通往那个房间的门有一个观察屏。在每一个点上
我都会问到罗杰,问他能够看到,听到和闻到什么。他描述一些人在喂孩子,有访
客来来去去,还有员工在进行他们的工作。
卡伦开始对查理唠叨起来,然后让他看新宝宝,这个时候,那个小妹妹已经在
床侧的婴儿床里睡着了。几分钟后,她穿着睡衣离开房间,沿着走道出去跟她母亲
打电话。
10秒或者15秒钟后,那名护士就进来了,她在那里敲敲门,然后一把打开了门。
走到电话间的路程只需要10秒钟,因此,卡伦应该在走道里见过她。查理躺在床上,
那个小宝宝就在他身旁。罗杰看着他的手,正在修理儿童玩的保时捷911汽车模型—
—那是小宝宝送给查理的礼物。他半侧过身去看她。
她问:“是现在将孩子抱去进行听力测试,还是等她母亲回来再说?”(她一
定看见卡伦出去的。)
罗杰回答说:“她去打电话了。”
“我15分钟后再回来。”
我在这里详细询问罗杰,结果他回忆出那女的似乎一直在走道里走来走去,一
半是在房间内,她是用右手将门打开的。他描述了她的头发……看上去不自然,他
看不到她的前额,她有可能戴着眼镜……
她很自信,也很放松,她用活跃的眼光主动地对着他微笑。
“我希望你看看她的手,”我说,“你能够看到任何珠宝手饰吗?她是否戴着
手表?身上戴着名称牌吗?皮带上的搭扣呢?”
罗杰摇头。
“好吧,现在看看她的脸。你看到什么了?你能够看到她脸上多大一个部分?
门挡住她的脸没有?再讲讲她的头发。”
慢慢地,一个新的图画开始出来,使罗杰最开始的一些说法更加具体化了,但
同时又使另外一些说法值得怀疑。这不是一次轻松的询问,描述阿比被抱走的时候,
他的眼泪都出来了。卡伦直接回到了房间,然后径直去了卫生间。那个护士似乎在
跟踪她,门还开着的时候就进去了。她一定知道卡伦就在房间里。罗杰说她跟卡伦
说过话,但又不能完全肯定,因为她们似乎是一起进来的。他和查理在玩911保时捷
汽车模型。
“现在做听力测试行吗?”她问,“我只需要几分钟就做好。就在走道那头。”
这次她的声音很肯定,而且是在下指令,根本不是询问的口气。在门外的某个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硬了硬心肠说:“就这样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弯腰抱起阿比,然后镇定地离开了房间。卡伦约10秒钟后从卫
生间里出来,但此时那护士已经离开了病房。又过了几分钟才弄清楚她根本就不是
这里的护士,到那时,她已经到了医院外面。
询问工作做了差不多3个小时,罗杰的回答慢慢自信起来,因为他开始将感情与
回忆区分开了。已经出现了三个重大的线索。对犯罪人的生理描述已经得到强化,
事件的顺序也更准确一些了,而且我对这个妇女的了解也更深刻一些了——她第一
次到房间来是带着那种试探的神情的,再次尝试的时候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卡伦来到了起居室,并靠着罗杰坐下来。她的精神看起来几乎要垮掉了。就在
生出那个宝贝的时候,她还是自信、兴高采烈和欢乐无比的神情,她的一切都可以
说是圆满无缺了。可突然间,在几秒之内,这一切又都从她身边溜走了。这样的创
伤令她几近崩溃。她的计划能力、决策能力和把持自身的能力完全丧失了,我可以
看出,这个女人现在惟一希望的就是让她的孩子赶快回来。罗杰不一样,他一直在
思考“假如”的事情——假如他当时要求出具身份证明,假如他说了不行等等。现
在他感觉他必须做点什么事情了,哪怕这意味着开着车在街上到处找阿比。这可能
没有任何意义,但这至少是件什么事情。
我跟他们两个人解释说,他们并没有与外部世界断开联系,他们仍然有重要的
角色要扮演,他们必须参与调查。阿比受到生理伤害的可能性很小,一般情况下,
这种案子最后都是孩子会找到,非常安全,一点事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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