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家休息吧,明天或许要紧张一天呢。”林广泰说。
于是,有的就在客厅里休息,有的径自去找地方睡觉,对于意外的暴富,每个人都不太感觉兴奋。相反的,他们都在担心着明天是个不易渡过的难关。
夜阑人静了,金色响尾蛇没有来打扰他们的甜梦,整夜在平静中过去。
然而,方天仇却一夜未曾合上眼睛,他独自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思维里在不断地想,像海浪一样地汹涌着,澎湃着……
林广泰在书房里对他私下说的话,仿佛仍荡漾在耳际。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希望能把她交托给你……”
终于他对自己说:“我不能接受!”
第二天一早,林广泰就带着他的几位磕头弟兄,出去赶着办理各项手续了。
方天仇独自吃了早餐,在客厅里翻读着当天的报纸,在社会版上发现个显著的大标题:“实业巨子林广泰,慨捐巨款济贫寒”,内容是发表他在昨天捐赠了某慈善机关若干,某孤儿院若干,某养老院若干,及公立医院若干,总计竟达三千余万港币!
这是香港空前的大新闻,使方天仇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可是他也忽然有个顾虑,金玲玲对林广泰的积极行动,将会采取何种报复呢?
电话铃响了,方天仇不禁有些紧张,当他刚抓起话筒,对方就传来个女人的声音:“恭喜恭喜,你替林老头立了个大功!”
方天仇听出对方是金玲玲,便笑着说:“昨夜的事,敝人对女士实在很抱歉……”
“没什么,”金玲玲词犀锐利地说:“一条破艇能值几何?我相信林老头付出的代价比我更大!”
“金女士,”方天仇恳切地说:“敝人有句忠言,不知道女士可愿意听?”
“你说吧!”金玲玲的语气似冰。
方天仇郑重说:“我觉得女士和林大哥这样闹下去,最后一定是两败俱伤,占便宜的可能是洪堃吧!”
“他?”金玲玲充满自信地娇笑起来,笑声突然一止,她以阴沉而狠毒的声音说:“我谅他也不敢,除非是同归于尽,谁也占不了便宜!”
“这又何苦呢?”方天仇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看女士还是三思而行的好,否则……”
“没有什么三思四思的,”金玲玲表示非常固执,断然说:“我的心意已决,‘同心会’必须成立,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甚至会不择手段,誓达目的不可!你可以告诉林老头,这次我的会址准备借用他的公馆,并且在请帖上印了他的名字。”
“什么?”方天仇惊诧地叫着:“用林大哥的公馆,还用他出面?”
“不错,”金玲玲冷冷地说:“请帖现在已经发出去了,下午五点钟以前,我会派人来布置,不需他麻烦。不过有一点希望你转告他,如果今晚我遭遇到任何阻挠,我将会用他的女儿为报复!”
“女士……”
方天仇急欲劝她打消此念,但金玲玲却笑了起来:“方天仇,我很佩服你的胆识,不过我相信这次在林老头自己的地方,你大概没机会再表演九龙城的那套把戏了吧?哈哈……”
笑声中,电话挂断了。
方天仇木然地放下话筒,他想不到金玲玲会如此厉害,用林公馆作会址,并且让林广泰出面,这一招简直让她想绝了!
这岂不是个霸王硬上弓的局面?林广泰如果不就范,他的女儿必将受到加害,他能无动于衷,宁愿不顾女儿的生命而对付金玲玲?
照人之常情判断,这似乎是绝不可能的,可是林广泰又怎能受那女人的威胁,而坐视港九的势力落入金玲玲的掌握?
方天仇深觉情势的不利,完全是因为对方手里有个人质,只要能设法救回林广泰的女儿,威胁便自然解除了。
于是,他立即去逼问昨夜俘虏来的那几个汉子,因为他们是跟着金玲玲行动的,照说一定是她的心腹,怎会不知道玛格丽特的下落?
可是没想到这几个家伙真有种,任凭方天仇怎样逼问,他们就是咬紧了牙关,抵死不露一点口风。
对于这些守口如瓶的亡命之徒,方天仇实在黔驴技穷,对他们莫可奈何,只好另打主意。
他把金玲玲电话里说的,告诉了林广泰的保镖林长根,嘱他转告林广泰,然后独自离开了林公馆,趋车上医院去找受伤的胡豹。
但当他到达医院,才知道胡豹昨天就被人接出医院了。
方天仇原想从胡豹身上找条线索,现在又失望了,他只好怅然离开医院,一时实在不知该从何着手。
走出医院,忽见一辆救护车飞驶而来,车一停,两个救护员立即从车上抬下个被车撞伤的妇人。触景生情,他忽然之间心念一动,想到玛格丽特也是被车撞伤的,前夜在铁岗医院尚未清醒,就被人冒充林广泰派去的人接走了。如果她的伤势未愈,对方怎能不替她继续医治?而且医院岂不是个最好藏匿她的地方!
有了这种想法,他觉得实在有到各医院查查的必要,于是立即对整个香港的大小医院,展开了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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