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广泰看看手表,已经是三点半钟。
方天仇去查永安堆栈,到现在尚未回来,难道遇上了麻烦?还是有了发现,而在作进一步的追查?
现在,林广泰觉得事态严重,似乎有召集一次紧急会商的必要,于是,他拨出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老二宋公治的事务所,宋律师正在与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妇洽谈一笔生意,桌上的电话铃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宋公治拿起话筒,听出是林老大,立刻向他的女顾客瞥了一眼,说:“好,我半个小时内赶到。”
放下电话,宋公治继续向那少妇笑着说:“对不起,金小姐刚才的意思我还不太懂,是否能说得详细一点?”
“我没有别的意思”,少妇微笑了一下,掀起一对迷人的酒窝:“我只希望在合情合理的条件下,独得我应得的权益。”
“金小姐可以提出证件吗?”宋公治问。
“可以的,”少妇肯定地说:“如果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提交给贵律师。”
“好,那么我完全遵照金小姐的意思去办好了。”宋公治表示乐意接受这桩委托。
“谢谢宋律师啦。”
少妇起身告辞了。
宋公治将少妇送出事务所,立刻拨了个电话给“银星夜总会”的庄德成,转达了林广泰的命令。
半小时内,除了老么俞振飞“因公外出”“行踪不明”,无法通知外,宋公治、罗俊杰、庄德成、费云、廖逸之均相继来到了麦当奴道的林公馆。
林广泰心情异常沉重,等几位把兄弟坐定了,就简单扼要地把召集这次紧急会商的目的说明。
庄德成是个老粗,立刻表示不满地说:“老大,不是我放马后炮,像这样重大的事情,咱们哥儿们总得有个商量,怎么能让姓方的一意孤行?老实说,这当子事要是交在我老粗手里,也不会像姓方的弄到这么糟!”
“德成,”宋公治老成持重地说:“现在我们不必发牢骚,事情既然棘手,我们就得商量个对策出来。”
“不错,”罗俊杰一向是仰林老大鼻息的。马上附和说:“老大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老大召我们来,不是要我们发牢骚,是要我们拿个主意出来。”
“依我看,”庄德成忿声说:“没什么好商量的,就一个字,跟他们‘干’!”
“干?跟谁干?”宋公治笑起来:“到目前为止,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没弄清,不能胡干一通呀!”
庄德成哑口无言了,廖逸之忽然文谄谄地说:“我倒有点马路消息可以供给……不过,可不知道对这件事是否有关系。”
“噢?”宋公治诧异地望着他,挪揄说:“老六的内幕新闻,一定是权威性的吧?”
“权威说不上,不过倒确实是独家新闻……”廖逸之自我解嘲地笑着。
“老六!”庄德成不耐烦地说:“你别拖腔拉调的,有什么消息干脆点说出来不成吗?”
廖逸之依然不慌不忙,干咳了一声,才慢条斯理地说:“我的这个消息不一定可靠,不过确实有人发现,澳门‘红中党’的人,最近时常出现在香港。”
“洪大麻子的人?”林广泰显然对这消息极为重视。
“据我知道,”宋公治表示他的传闻说:“洪堃现在只是个傀儡,背后有人提着线,凡事他都作不了主的。”
“谁操纵了‘红中党’?”庄德成急问。
“一个很神秘的人物,”宋公治说:“到目前为止,据说除了洪堃直接听他指挥,整个‘红中党’的人还不知道他们真正的首领是何许人呢!”
廖逸之点了点头,接口说:“所以我刚才忽然想到,澳门的那个神秘人物,跟最近在香港闹得满城风雨的金色响尾蛇,他们的行径倒是如出一辙的呢。”
“你认为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林广泰神色凝重地问。
“这很难说,很难说……”廖逸之不敢妄下断语。
大家都沉默了,陷于困惑中,沉思着。
就在大伙儿伤脑筋之际,俞振飞赶来了,他一进客厅,就神色紧张地说:“老大,这里出了事吗?怎么附近有好几辆警车在监视……”
“警车?”大伙儿异口同声地惊问。
“嗯!”俞振飞朝沙发上一坐:“至少有三四辆,都停在附近的路边。”
“嘿!好个金色响尾蛇!”宋公治忽然若有所悟的,以右拳击了左掌心一下。
大伙儿都茫然地望着他,林广泰素知这位老二擅工心计,连忙问:“你认为这是金色响尾蛇捣的鬼?”
“嗯!”宋公治老谋深算地说:“事情太明显了,金色响尾蛇把两具尸体送来,料定老大绝不可能把尸体留在府上,必然要设法处置,那么一定得弄出去。因此很显然是他们向警方告密了,只要两具尸体一出这里,就会被警方拦截。这样一来,老大岂不是要掷人一件人命案件的漩涡?”
“对!”庄德成对这番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二哥真是料事如神,准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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