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仇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因为他们能在一起,完全是为着寻找林广泰,到现在为止,尚未把林广泰找到,自然绝对不是玩的时候。
再说,以她一个董事长的千金小姐,那会贸然跟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出现在交际场所?
就在方天仇一时不知所答的时候,幸而那叫小程的仆人领班过来向他们招呼了。
“两位订座没有?”
方天仇摇摇头,遂问:“庄经理回来没有?”
小程在经理室见过方天仇,记得还向他打听过白茜,所以他误以为这位小姐就是白茜,因而笑笑说:“经理还没回来,这位就是您要找的白小姐?”
方天仇连忙示意,叫小程不要多嘴。
其实她已经听见了,而且看见小程向方天仇扮了个鬼脸,她却装着未闻未睹,故意把眼光移向舞池,看那些婆娑起舞的双双对对。
“林小姐,”方天仇生涩的笑着:“我们坐一会儿好吗?”
“你不是说,既来之,则安之?”她侧过脸来说:“现在我只好悉听尊便了!”
方天仇欣然向小程示意一下,吩咐说:“随便找个位子好了。”
小程因为方天仇认识他们经理,故极力表现出招待的热忱,可是他还不知道,这位被他误认为是吧女的玛格丽特,就是他们林大老板的千金,否则他真不知要怎样巴结才好呢!
领他们入座后,小程立刻以指头弹出“拍”地一声,不远处的仆人便应召而来,把挟在腋下的餐饮牌,恭敬地递在客人面前。
“林小姐喝点什么?”方天仇很有礼貌地问着。
“我什么都不要!”她给他碰了个钉子。
方天仇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向小程说:“好吧,我们就坐一会儿,庄经理如果回来,麻烦你立刻通知我。”
“是!”
小程应了一声,便与那仆人一同离开。
“林小姐,”方天仇等仆人走开,便打趣地说:“假如客人都像我们一样,这里早晚就得关门了。”
“他关不关门,管我什么事!”她冷冰冰地回答。
“可是我们总得替人家想想”方天仇说:“在香港混碗饭吃真不容易啊。”
“你好像跟这里的人很熟?”她忽然问。
“并不熟,”方天仇不解她问话的用意:“林小姐认为……”
“我认为方先生既然跟他们不熟,”她说:“那又何必为他们操心,关不关门也与你毫不相干呀!”
“可是跟林小姐却相干呢。”方天仇说。
“跟我相干?”她不禁诧然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方天仇也表示诧异地说:“难道林小姐不知道,这里的大老板就是令尊?……”
“这里是爹地开的?”她更觉惊讶了:“怎么爹地从来也没说起过,也从来没有带我来玩过?”
“这个……”
方天仇忽然觉出自己失言了,因为他想到,可能这位林小姐,根本不清楚她父亲的一切,仅仅知道林广泰是个航业界的巨子,而不知道他骨子里是黑社会上的大亨,当然像经营夜总会,以及其他许多非法勾当,绝不会让一个纯洁的少女获悉的。
于是,他立刻改口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是听人家说,好像银星夜总会有令尊一部分股份吧。”
这个谎撒得倒还圆滑,一点不露破绽地就把她骗过去了。
“方先生是跟爹地他做事的?”她居然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方天仇不由暗笑,自己好像是在接受审问了,不过她既然有问,他就必须有答。
“我刚从菲律宾来,令尊要我替他办一点小事情。”
“你还要回菲律宾?”她问。
“事情一办完,我就准备回去,”他望望对面的她,忽然说:“也许我会留在香港玩个短时期……”
她窘迫然地避开了他的眼光,缄默了。
这时候,忽见小程走过来,恭敬地说:“方先生,您的电话。”
方天仇一怔,再也猜不出此时会有谁打电话到这里来找他,当即向林小姐说:“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她微微点下头,方天仇便跟着小程,走出舞厅。
“在那边。”小程指指衣帽间旁边,两个电话间左边的一间。
方天仇谢了一声,急急走进电话间,关上玻璃门,执起了搁在一旁的话筒。
“哪一位?”
“方兄吗?”对方传来廖逸之的声音:“你看见蔡帮办了吗?”
方天仇向玻璃门外张望,回答说:“没有,这家伙怎么了?”
“这家伙存心跟我们泡上了。”廖逸之说:“刚才在经理室跟我磨菇了半天,好容易才把他支走,现在大概到舞厅去了。我怕在舞厅撞上他,跟你说话不方便,所以想出这个办法……”
“廖兄,”方天仇已迫不及待地问:“下午我在九龙城跟你通电话,请你转告林老大的事,你说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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