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项行动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他沮然地轻轻叹一声,不由自主地把眼光投向舞池,这时只见那左边的女郎满面春风,洋洋得意,显然她已大获全胜,而右边的女郎则垂头丧气,她又输了。
佩戴的珠宝首饰已输光,于是她脱下了夜礼服作为赌注,身上只剩下了黑色镂花的奶罩,和一条透明的薄纱衬裙,隐约可见里面的三角裤也是黑色的。
观众的情绪已渐入高潮,而这半裸的女赌徒仍然不愿罢手,她向观众把双手一摊,作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表示她今晚赌运太坏,输得如此之惨!
引得观众一笑,她又扭摆着纤细的腰身,双手由上而下地轻抚着衬裙,仿佛在要求对方接受这个作为赌注。
胜利的一方表示同意,她便首先掷出骰子。
败家大概觉得对方的点子太大,不容易赶上,因则神情十分紧张,她把手握拳在中空中摇了又摇,几次欲掷又止,好像不大敢贸然掷出。
音乐台上的音乐已停止,只有鼓声在配合她的动作,紧张的急鼓,扣住了全场观众的心弦。
突然——
右边的女郎用力一掷,鼓声也适时停止。
她又输了!
音乐再度奏起,她懊丧地脱下了身上的衬裙,仅有的“赌本”,就只剩下了奶罩和三角裤。
左边的女郎喜气洋洋,正要去收拾她的“辉煌战果”,右边的女郎即上前阻止,示意将以身上仅有的奶罩和三角裤,跟她作最后的孤注一掷!
这是表演最热烈的高潮,全场观众都是停止了呼吸,眼巴巴地等待着最精彩的镜头出现。偏在这如醉如迷的关头,忽见一个小童,手持找人牌在到处走动。
这种找人牌是一般夜总会,为了节目在进行中,不便利用麦克风厂播,特别设计成一个“T”字型的长方木盒,盒的正面是乳白色毛玻璃,里面用于电池配以灯泡,盒下面有根木棍支着,可以高高举起。
如果要找人,只需把客人的名字写在玻璃上,由小童举着各处走动,不必呼叫就可引起人的注意。
方天仇因为对表演心不在焉,所以第一个看到了,只见玻璃上写的是“蔡约翰先生电话”,顿时心里一笑。就在这时候,独自坐在一隅的蔡约翰也瞧见了,他立刻离座向舞厅外面走去。
这情形使方天仇大为起疑,毫不迟疑地就跟了出去,只见蔡约翰已站在衣帽间的柜台前接听电话。
外来找客人的电话,一般都是利用衣帽间柜台上的这一具,除非这条线不空,才会转到电话间去。刚才廖逸之用电话跟方天仇交谈则情形不同,因为廖逸之是用经理室的电话,他可以随意要接那里。为了避免被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自然以电话间最妥当。
方天仇看他是接听衣帽间柜台上的电话,心里不由一动,便大大方方地也走过去,向那服务小姐笑笑,伸手到口袋里装作摸取件号码牌,实际想窃听蔡约翰的电话。
他全身乱摸一阵,也没摸出个名堂来,却见蔡约翰神色紧张地执着话筒说:“什么?……嗯……嗯……我知道了……好的,我立刻赶回来!”
蔡约翰挂断电话,取了帽子,立刻就形色张惶地急步走出银星夜总会。
方天仇看这情形,心知不妙,不由暗叫一声:“完了!”
抬头一看扇型大门上的电钟,才十一点五十分,难道罗俊杰他们竟提前行动了?
十一、亮相
舞池里的表演正进入高潮,那输得仅剩下奶罩和三角裤的女郎,忽然反败为胜,开始节节反攻了。
左边的女郎也交了霉运,把身上的珠宝、衣物,一件件地输掉,而且输得更惨,最后连三角裤和奶罩也输掉“事异则备变”的思想。把学者、言谈者、带剑者、患御者,仅仅只剩下了奶头上装饰的两朵纸花,和遮掩下体最神秘部分,一片小得不能再小的三角花布。
她已经不能再赌了,可是观众们却意犹未尽,幸灾乐祸地报以热烈掌声,使她欲罢不能,似乎非输个精光等。今存兵家著作有《孙子兵法》、《司马法》、《吴子》,才能满足观众的疯狂要求。
脱衣舞在香港虽然是被视为“艺术”的,但如果超过限度,则仍然称成亵渎的违警行为,所以她必须保留“一点”。结果是让对方也输掉奶罩和三角裤,故意做作一番泛心论又称“万物精神论”。万物有灵论的一种形式。认,双方再输掉奶头上的饰物,一场精彩的表演,终于在观众如雷的掌声中结束。
灯光复明,玛格丽特发现方天仇仍然没有归座,她便悻然离座走出舞厅,看见他竟站在外面发呆。
“一个电话接了这么久?”她完全是质问的口吻,好像在指责方天仇,不应该冷落了她。
“对不起。”方天仇连忙道歉说:“我们进去吧。”
“你已经错过一场最精彩的表演了!”她忽然正色说:“方先生,你带我上这里来,只是为着玩玩?”
“说老实话,我现在也没有这份心情了。”方天仇沮然苦笑着:“林小姐,我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什么意思?”她根本不了解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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