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
“噢——”方天仇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我才在想,林小姐被撞伤的事,仅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甚至我们自己人也没几个见过林小姐,兄弟还是今晚听庄经理说起,才知道林老大有个女儿但对方却很清楚,居然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以林老大的名义把林小姐接走了,他们的消息怎会如此灵通?”
“方兄怀疑我们自己人里,有人放风?”宋公治不禁诧异地问。
“不是这个意思,”方天仇说:“我现在心里有个疑团,只要打破这个迷,兄弟就可以立刻得到金色响尾蛇是谁的答案了。”
“哦?”宋公治大为与奋:“方兄这个疑团是什么?”
方天仇笑而不答,却说:“这里可有金玲玲的照片?”
“没有,自从她卷逃以后,老大气得把她所有留下未带走的东西全烧光了,”宋公治说:“方兄要她的照片作什么?”
方天仇露出失望的神情说:“我想看看这女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尤物……”
其实他是另有用意的,因为他刚才忽然想到,在铁岗医院打电话的时候,曾遇见那忘了手套的艳妇。虽然她披着件名贵的短外套,露在外面的衣裙却是金色的质料,“金”可以使人联想到一切有关的事物上去。当时方天仇因为讨厌她用电话的时间过久,不免对她有些反感,而以致忽略了这点。
同时,据宋公治说,林广泰认识金玲玲还是孙探长夫人介绍的,那么今晚孙太太的生日酒会,这女人极可能会前往孙公馆道贺的。
以金玲玲和孙太太的友情,孙太太遇刺受伤,送往铁岗医院救治,如果金玲玲正在孙公馆作客,她难道不陪送到医院去?
由此推断,要是打电话的那艳妇就是金玲玲,方天仇既然能从护士口中听到孙探长夫人被刺的消息,而她也同样可以从护士那里无意间获悉林广泰的女儿被车撞伤。根据这个假定和推理,如果金玲玲真是金色响尾蛇,或者是这方面有关的人,自然可以乘机叫人冒充林广泰去的人,毫无困难地就把玛格丽特接走了。
方天仇默默地想了半天,就是被这个疑团所困扰,所以只要有金玲玲的照片,才能求证那打电话的艳妇不是她。
偏偏没有金玲玲的照片,使他颇感失望。
宋公治善于察言观色,他知道方天仇的话是言不由衷,但也不说穿,反而凑趣地说:“她倒真是个尤物……我想方兄以后总会有机会一睹她风采的,哈哈……”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处境下,他们居然有心情说笑,而不积极采取行动,去营救林小姐?
其实他们是心急如焚,不过刚才已经商讨出步骤,认为在此刻绝对要保持沉着和冷静,万不能乱了阵脚。照方天仇的判断,对方骗去了玛格丽特,旨在威胁林广泰,在双方绝裂以前,是不会对那少女加以伤害的。
与其现在漫无目标地瞎闯,不如以逸待劳,对方必然会开出条件来的,等有了线索再设法营救不迟。所以他们此刻按兵不动,是在静待事态的发展,也许是电话,也许是恐吓信……
方天仇的判断果然不错,就在这时候,林府的保镖吴长根,手里持了封信进来,报告说:“二爷,有人送了封信来。”
宋公治心里一突,急问:“什么样的人送来的?”
“没看见,”吴长根把信递上前说:“这封信是在信箱里发现的。”
宋公治急忙接过信,方天仇也赶过来,看见信封上写着:“林董事长亲启”字样。
取出信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信末的署名,赫然印着一条金色响尾蛇!
宋公治和方天仇齐齐一怔,急阅信的内容:
“送往银星夜总台的一盒样品,谅已收到,并曾派专人洽谈未果。因恐阁下对此不感兴趣,今又新到一批上等货色,惟价格较高,倘阁下有意收购,中午十二时当准时将样品送达府上。”
宋公治看完信,顿时脸色大变,失声惊呼:“糟了!”
方天仇把信夺过去,又再仔细看了一遍,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很显然,信上所谓的“货色”即是金氏姊妹的尸体,“样品”就是木盒里的断手,现在新到的“上等货色”,毫无疑问的指被他们绑去的玛格丽特了!
中午十二时将以“样品”送来,难道他们已准备对那少女加害!
“方兄,我看事不宜迟了……”宋公治已沉不住气。
“嗯!……”
方天仇比他更急,可是现在毫无线索可寻,到哪里去寻查玛格丽特的下落?
他沉思有顷,终于坚定地说:“现在只有直接找金色响尾蛇的人谈判,才能阻止他们对林小姐加害。”
“找谁?”宋公治已是六神无主了。
“这封信的口气,跟胡豹的电话如出一辙,”方天仇说:“我们立刻去找胡豹!”
“找他?”宋公治担心地说:“恐怕他会对方兄……”
方天仇不等他说完,就豪气冲天地大笑起来:“士为知已者死,我方天仇这次到香港,为了林老大的事,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何况林小姐被绑去,咎由我起,方天仇就是龙潭虎穴也得去闯,宋兄不必为我担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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