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人形馆_[日]绫辻行人【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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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箱里的玻璃碎片是暗示事故中破碎的列车玻璃窗的。

  自行车车闸故障。可以把由此而引起的我的翻倒比做列车的翻倒。

  野猫的残骸呢?——那猫被压烂了头死了。被压烂了头……那是——啊,多惨啊!不就是实和子因事故而死的死法吗?!——是的,想起来了。她是因翻倒的冲击被摔出椅子,头部被猛撞了一下而死的。确实记得这样听说过。

  但是——

  我怎么也不明白,这些又如何与“你的罪过”这句话相联系呢?

  (为什么?)

  我边望着竖在画架上的画,边思考着。

  (为什么这画……)

  蹲在铁轨旁的孩子。——这是我吗?如果是的,那我在那里干着(干了)什么呢?不明白的不只是这一点。在内心剧痛的“片断”中,还留着几处尚未画在这画上的“片断”——我是这样觉得的。

  比如说,“红色的天空”。

  这幅画中的天空不是“红’色的,但是,因而想把天空涂红时,不知为什么,突然涌出来一种感觉:“不对!”

  又比如说,“黑色的两个影子”和“流淌的水”。总觉得长长地伸展的两个影子,与表示铁轨的“黑色的两条线”是不同的。就说是“流淌的水”,这幅画里,不是什么地方都没有余地再画进那种东西吗?

  我对希早子说的话中也有:

  “觉得像是一种形状不同的许许多多碎片混杂在里面的谜似的……”

  形状不同的碎片——

  ……KUN!

  形状不同的……

  有时也想再跟架场商量商量。最近他没有跟我联系,但我那以后的情况,大概他也会从希早子那里得知吧。之所以一直没有那样做,那是因为我有一种近乎即使和他商量也无济于事的绝望的感情。

  (岛田……)

  因而又浮现在心里的大学时代的朋友的脸。

  若是他——我想。

  若是他,或许会把我从这一状态中拯救出来。

  2

  岛田洁打电话来,那是1月6日星期三的事。

  从来梦回来后,我走进画室,站在接近完成的画的前面。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喂喂,是飞龙君吗?”

  从话筒那头传来的那令人怀念的声音使我吃了一惊,因为这几天一直想和岛田联系——时机之恰当仿佛这一心思对方已经理解了似的。

  “啊,久违了。我是岛田,岛田洁。你身体好吗?听说去年你特意给我打了电话,是吗?从父亲那里听说的。对不起啊,哎,长时间不在家里了。”他用低低的但有力的独特声音,半自言自语似的说着,“难得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岛田,”我心酸地答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母亲死了。”

  “你母亲?是那母亲?这究竟又……”

  “去年11月,因火灾。”

  随后,我几乎以喋喋不休的口气,跟他说了自去年7月搬到京都后至今发生的事和自己迄今所考虑的事。

  “嗯。”默默地听完我长长的话,岛田立即低声哼了一下,“这可不得了呀!对不起,联系晚了。”

  “岛田你怎么想?”我以求援般的心情问道,“究竟是谁要害我呢?为什么要害我呢?”

  “这个嘛……”他说道,“现在在这儿叫我拿出答案来,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嗯,是啊,那就说几点我想到的意见吧。”

  “好。”

  “谁是‘犯人’?这首先是最大的问题吧,但从刚才听到的话很难推断,没有决定性的限定条件呀。但是,正如你最初考虑的,我认为可疑的是绿影庄的房客,因为说什么他们也很容易潜入锁着的正房和堆房嘛。他们也比外部的人有更多的机会吧。绿影庄的房客,嗯……加上管理人夫妇总共是5人吧?从配制的钥匙这点来考虑,首先值得怀疑的还是那管理人夫妇吧……你怎么想?”

  “起初我也想应该警惕水尻他们,但是,特别是看看母亲死后的他们两人的样子,这种怀疑怎么也无法成立……”

  “你是说……”

  “因为他们对我非常好,特别是阿柞,对我的衣食住行等什么都悉心照料。”

  “噢,从感情上来说总觉得不是犯人。”

  “是这样。就是道吉他,身体也已经很虚弱,怎么也不像是能害别人性命……”

  “那么,这两人暂且不管,关于其他人,有没有特别感到什么?”

  “辻井雪人是个非常不正常的人,说话方法和态度都非常令人生厌,相反仓谷诚他虽然有些蹊跷,但性格上看上去很坦率。关于木津川伸造——这么说,倒是有一天突然想过……”

  于是,我把以前——母亲叫他按摩的时候——自己感到的疑念跟岛田说了一下,即:木津川真的眼睛看不到吗?

  “嗬。对失明的他来说,这一连串的‘犯罪’是很难的,但如果他失明是假的,那就不能这样说死了。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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