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往哪里走呢?往左?还是往右?要不就呆在现在站的地方。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
他分不清声音来自什么地方。
(马上逃跑。)
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逃跑。匆忙中他选择了右侧的雨道。脚有点不听使唤,差点没摔倒。他稳了稳身体,然后拼命朝前跑去。
咚!咚!咚!咚!……
他弄不清来者是什么人,只觉得必须逃跑,绝对不能让对方抓到。两个脚步声混在一起在走廊里回响。这时,他又来到了另一个岔路口。这次是三岔路。眼前的路一个朝左前方,一个朝右前方。现在他弄清楚了。这里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迷宫馆的迷路。迷宫馆里不可能有这样的三岔路。
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宇多山来不及回忆自己是怎样从迷宫馆走到这个迷宫里来的。他选择了右侧的路。他在雨道里拐来拐去,最后终于来到了一个门前。
门上边的铜牌上写着:“MIVOTAURO”
看到这几个字,宇多山感到很奇怪:这个名字我知道。这不是那个房间吗?如此说来,这里还是迷宫馆里的迷路。
咚!咚!咚!咚!……
脚步声逼了过来。对方仿佛对自己的举动了如指掌,自己走到哪儿他就追到哪儿。宇多山急忙打开门跑了进去。屋子里躺着被杀的须崎……
只见清村淳一扬了扬手和他打招呼说:“你好!宇多山君。”接着又问,“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几个作家坐在沙发上愉快地交谈着什么。林宏也、舟丘圆香,鲛岛也在。而岛田洁和桂子则靠在对面的墙上,奇怪地看着他。宇多山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不安地往周围看了看,左前方的地毯上还躺着须崎的尸体,仰面朝天,歪着脑袋,奇怪的是原来的那个牛头不见了。
“各位!这是怎么回事?”他话音还没落,突然背后“咣当”响了一声。
宇多山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不,严格地说是站着一个怪物。只见那个怪物有两米多高,浑身是毛,一身的横肉,脖子上长着一颗黑色的牛头。
这时,须崎断下来的脑袋忽然声音沙哑地开口说:“我们都是供品,是供奉给神的供品。本来供品需要七个男童和七个女童。”
清村接过他的话淡淡地说:“结果发现既不是男童也不是女童,所以神生气了,对吧?而且数量也不足。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牛头人身的怪物的玻璃球假眼闪着光,粗壮的大手高高举起了滴着鲜血的斧头。
(是做梦。)
宇多山觉得这是在做梦。没错,这肯定是在做梦。可是怪物举起的斧头并没有停下来。
(梦!)
怪物手中的斧头在慢慢地往下落。
(梦!)
他眼前一片红色。
(梦!……)
宇多山被自己的喊声惊醒了过来。但脑子里依然是梦中的情景。他摇了摇脑袋,希望能把噩梦驱散掉。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发觉出了一身冷汗,呼吸急促,心脏还在坪评跳个不停。
(怎么搞的。)
屋子里只有通过玻璃天花板透进来的一点光线。他做了个深呼吸,模模糊糊地发现对面有个人在注视着自己,顿时浑身又紧张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墙上穿衣镜中自己的影子。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 《棒槌学堂》
死一般寂静的房间里,空气令人窒息。他起身打开了换气扇,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上了一支。他看着冉冉上升的烟雾又陷入了沉思。
(目前这样行吗?任其这样下去行吗?)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慢慢弥漫开来。
2
当时,大家同意按照清村的意见继续进行写作比赛。之后聚在大厅里的人下午快5点的时候解散,三个作家各回自己的房间继续写他们的小说。计划晚上8点钟在大厅里吃晚饭。保姆还没有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坚持要回家。鲛岛耐心地向她说明情况,这才好不容易答应再给大家做一顿晚饭。后来,鲛岛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宇多山和桂子依然留在大厅里无所事事。岛田也不说回去换衣服,还是一身运动装。他坐在桌子旁双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看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打吨。
8点多,宇多山简单地吃了点角松富美准备的晚饭,从酒柜里拿了一瓶威士忌催促桂子回房间。这时,岛田突然抬起头说:“宇多山君!”
“什么事?”
“你真的认为井野是凶手,并且已经逃跑了吗?”
宇多山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想说“是的”,但又在心里问自己是否真的相信这一推断。于是只好模棱两可地说:“可能吧。”
岛田皱了皱眉头,小声说:“可能大家都希望这是真的吧?我认为清村君的看法,从某种意义上说是顺理成章的。可以说是最合乎逻辑的解释。但从另一方面看,这种看法太过于容易。”
“你说的这点我不太清楚。”这是宇多山当时的真实想法。
“可是,宇多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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