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做得有点过火了。我特别不欣赏你这一点。”
“舟丘小姐,你这话讲得也太过分了。”
看到清村和舟丘两人在争论,宇多山说: “哎呀!我中了你们的圈套了。”
岛田站起身来,两手抱着后脑说:“今天好像是愚人节嘛。”
清村淳一看到岛田,就说:“嗯,原来是寺院的老三呐。可是你并不是和尚嘛。”
“是的。我不过是逢盂兰盆节、春分节或秋分节帮帮我家老爷子的忙而已。”
“那你平常都干些什么呢?”
“平时是游手好闲啊。”
看样子,清村淳一对自己4月1日的滑稽剧取得成功感到很满意。上了当的岛田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偷快。初次见面的两个人在桌子旁一坐下就攀谈起来。
“寺院是不是由你哥哥继承啊?”
“不,这个目前还很难说。”
“你的意思是说……”
“说起来这是家丑:老大目前去向不明。他名字叫勉,年前去了海外,从此杳无音信,再没回来。”
这事对于他的家族来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可岛田说起来却像讲笑话似的。清村做了个往外摊手的动作说:“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而且,我二哥也丝毫没有继承寺院的意思,目前所做的工作也基本上和寺院没关系。”
“那你二哥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他所做的工作不能说和在座的各位毫无关系,每天都是杀人啦,偷盗啦什么的。”
“噢,这么说你二哥是……”
“是大分县警察局刑侦一科的警察先生。”
“噢,这的确不能说和我们没关系呀。”
清村淳一,现年30岁。四年前获“奇想新人奖”,从此步入文坛。他的获奖作品《吸血森林)是以干练的手法描写神秘题材的佳作。他身材修长,面目清秀,使人一看就觉得是个痛快干脆的好青年。然而宇多山知道,清村淳一并不简单。
宇多山和桂子在沙发上坐下来。坐在对面的鲛岛搭话说:“上了当啦。我第一次看到宇多山君那么害怕呀。”
“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特地从厨房弄来西红柿汁抹在嘴上,真拿他没办法。不过,到底是演员,演技就是不同一般。”
听说清村是演员,桂子感到很新奇地问宇多山:“哎呀!原来清村是演员呐?”
“好像在一个叫什么‘暗色天幕’的小剧团里呆过。不过现在已经不干了。”
“噢。不过,我也吓了一跳。”
“太突然了。”
“不过,你不觉得那个老保姆很不简单吗?”说着,桂子又看了看左边那个门。那个门通着厨房,老保姆刚刚从那里进去。
“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不会是老年痴呆吧?”
鲛岛苦笑着说:“她就那么个人。除了做工作以内的活,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问。宫垣先生好像就喜欢她这一点。刚才那个恶作剧已经是第二次了。”
“噢。”宇多山往后仰了仰身子,苦笑着问鲛岛,“那么,您也是受害者之一吧?”
“不,我不是第一个来的。清村君比舟丘小姐迟了一步,是第三个到的。”
“那,须崎先生呢?” 《棒槌学堂》
须崎昌辅,现年41岁,是今天到场的宫垣叶太郎的“弟子”中最年长的。他擅长写以中世纪欧洲为背景的严肃小说。但他写作速度太慢,编辑们对他都敬而远之。
鲛岛小声说:“清村君也不看对象。须崎君好像很生气,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那倒也是。”
宇多山回头看了看须崎,只见他仍然坐在躺椅上看自己的书。他那瘦小的身材再配上咖啡色的毛衣,越发显得驼背。他带着黑边眼镜,脸色苍白而显神经质。宇多山想像他对清村的“出色表演”是怎么个害怕法,但怎么也想像不出来。
“林君好像还没到嘛。”
已经快4点半了。听了宇多山的话,鲛岛只是一言不发微微地点点头,然后抽出一支香烟。桂子的眼睛一直在瞧着他手里的香烟。宇多山刚想请鲛岛尽可能不要抽烟,还没等开口,鲛岛已经意识到了,于是,评论家关掉了手中的打火机。
宇多山低头道歉说:“实在对不起!”
鲛岛笑着朝身穿白色孕妇装的桂子说:“据说抽烟会使早产率升高。预产期是不是6月啊?”
桂子回答说:“是8月。”
“那太好啦。是男孩还是女孩?听说事先可以用超声波检查出来。”
“不,我们不想查。”
宇多山问鱿岛说:“你身边的洋儿好吧?”
“啊,谢谢!他还好。”
虽然评论家嘴里这么说,但显然脸色有点变化。洋儿是鲛岛惟一的儿子,今年九岁。宇多山曾见到过一次。洋儿一出生就是严重的先天性痴呆,身体也不怎么好,按理现在应该在哪个疗养院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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