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轿子还是摇摇摆摆一跳一跳的由远及近,只是新娘少了一个——轿子右前的那个新娘不见了,而且那轿子直冲着我的窗户过来。我从没这么近的看着他们,那轿子裹着红绸子,那绸子仿佛像会流动一般泛着红色的流彩,轿顶四个角挂着红色的流苏,随风摆动。只是右前角对应缺了新娘的位置上,那流苏的颜色与另外三个颜色不太一样,似乎颜色浅了些。漫天黑色的花越来越密,我终于闻到了那花的味道——浓烈的香,闻着心头一阵恶心,气血翻涌。轿子里我如此之近,那唢呐锣鼓之声却反而小了,我听到轿子里断断续续地传出一阵低沉的吟唱——黄泉路,锁魂轿;前世孽,此生了;座前愿,幻生灭;求来生,修行业;生生世世往复论……一阵风起,吹开了那轿帘……我惊叫着从梦中惊醒。
奶奶摸摸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做恶梦了。于是我把那个梦讲给了奶奶听。奶奶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告诉她是从姐姐病的那晚。奶奶只是安抚了我一下,重新给我盖被哄我睡去。天亮醒来,发现奶奶不在床上。我光着脚走到后屋看见奶奶正对着爷爷的遗像念叨着:唉,躲不过躲不过,这劫还是应了验。祖辈作的孽,该是由子孙还。莫要再许愿,什么今生债来生还。人生如过场,好好活一辈子不就好了。老头子,这劫怎么就应在小娅身上?我站在门边,看着奶奶老泪纵横,心里难过也跟着哭了起来。奶奶寻声儿看见我,赶紧把我领出屋,并告诉我以后再也不去进后屋。
故事讲完了!”朋友喝完了杯中酒。众人都沉默了,尤其那对儿情侣。朋友尴尬的笑了笑,让我们别当真这是她编的。大家恍然,笑说她讲得可够真的。
聚会散了后,我和朋友同路,还是忍不住问:“那故事……”
“一场梦而已,真假已经不重要!你知道那轿帘掀起的时候我看到什么吗?”
“什么?”我问。
“是表姐,穿着大红的喜服,手里拿着盖头。头发还是编着辫子,冲着我笑。我长大后经常回老屋,奶奶老了很多。有一次奶奶从后屋出来眼睛红红的一看就哭过,禁不住我磨就告诉了我关于那个梦的缘由。其实就那么简单,我祖上的人是个有钱的大户,因门第之见曾经负了一个姑娘,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儿,还对姑娘发誓这辈子欠她的,就用自己的下辈子还。成婚之夜,那姑娘跑到喜筵上高呼不要让祖上忘了他的誓言,然后一头撞死在门口。在当时,震惊一时。其实,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记得奶奶当时那句话——莫要再许愿,什么今生债来生还。人生如过场,好好活一辈子不就好了。”朋友脸上露出没落的神情。
我知道朋友想起了自己的表姐,朋友叫莫宁,朋友的表姐叫莫娅。
鬼故事 故事三:海棠
天涯海角难聚首,一份相思两处愁
我从小就住在四九城的一个小四合院里,过着平淡而安宁的生活。日子一天天的变,我也从小四合院搬进了楼房。只是对小四合院的那份回忆从未减少过,就像是婴儿总去寻求的那份温暖一般。
还记得院子里种着两颗树,靠东边中的是枣树,挨着大门,有种余荫庇护的意思。院儿西边,靠近正房种着一棵海棠。春夏开花之时,粉粉的花瓣像极了少女的脸——羞色满颊飞。风起时,一树海棠花随风起舞,颤颤巍巍的花瓣如少女娇笑般明丽动人。满院淡淡的飘香,醉人心脾,摄人魂魄。
记得一日午后,小憩于海棠树下。迷糊间,忽觉身轻浮于空,雾起,微风拂过。顿生朦胧之感……
一阵嘈杂的人声伴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哼!小贱人,真是天生的贱命。老娘我养你这许多年,好容易把你捧上这淮河花魁之位,留着你这清官的身子等着叫个好价钱回本儿。哪知你这天生的贱命便宜了个不知名的穷酸,害得老娘连个养狗的钱都收不回来!这事儿咱今个儿没完!
都给我听好了,从今个儿起,海棠到下房接客,能接多少接多少,一刻都不得给我闲着。不许给饭,只给喝水。哼!老娘让她连撞墙咬舌的劲儿都没有!
小贱人,你给我听好了,养你花的这几千两银子,你给我一分一毫的挣回来,到时要死要活也就随了你!
给她收拾收拾等着接客……”
透过雾,我看到两个男人架着一个满身血污,衣衫褴褛的女子,进了角落里的小屋子。
……
“乖小儿,小儿,醒醒。吃饭了,怎么在院子里睡着了?也不怕着凉。”奶奶的声音渐渐传来。我睁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原来做了梦。
又过了几日,夏日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子墨,可知这淮河四绝?”
“子墨愚钝,还望吾兄不吝赐教。”
又是这雾,这风。只是进入眼中的却是两位公子,一个锦袍玉带、头缠丝绦顶镶玉;一个素袍儒衫、木簪绾髻。提问的是前者,求教的事后者。
“这淮河四绝乃是:其一,淮河画舫。雕梁玉柱,玉宇琼台,此乃‘景绝’;其二,是淮河名酒——女儿红,甘醇厚重,回味无穷,此乃‘酒绝’;其三,自是这淮河的女子,酥媚入骨,才色名冠天下,此乃‘色绝’。”说道这儿锦衣公子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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