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
“靠!”我低声骂了一句,脸色变得很难看。老九纳闷地看着我,“怎么了?陆林。”我摆摆手,转身往寝室外面走去,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回过头来问老九,“你是不是有个好朋友叫戴磊的?”
“对,没错。怎么了?”老九大概觉得奇怪透顶,眼睛睁得老大看着我。
我丢了一句:“没什么。”匆匆地离开了姜培的寝室。脑海里迅速地处理着一切可用的信息:戴磊跟姜培肯定聊过天,戴磊提起过叶浅翠的一些事令姜培觉得蹊跷,姜培心中有事瞒着我……那么姜培去平凉镇的目的绝不单纯。而且他还是跟魏烈一起去的,想到叶浅翠的古怪遭遇里有着魏烈的一席之位,我脸色开始发白,掏出手机拨打姜培的手机。
我一直没能拨通姜培的手机,平凉古镇三面环山,信号自然大打折扣。到了下午,姜培给我打电话了,“哥们儿,我在平凉。”
“今天早上我去找你,老九告诉我了,你怎么走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他呵呵笑了几声,顾左右而言他:“这里风景确实不错,你也来就好了。”顿了顿,“还有,这里一年前发生过一件罕见的杀人案,我们一到平凉就听说了。我相信每一个到平凉的人都听说过。”我知道这个案子就是段瑜杀人案,姜培的言下之意也一清二楚:叶浅翠是听了这个案子,因为印象深刻,所以后来加入自己的幻想中。
“姜培,告诉你这件事的人,有没有告诉你杀人犯的名字跟被害人的姓名呀?”
电话那端的姜培顿了顿,说:“这倒没有,不过名字可以胡编嘛。”
不出我所料,因为段瑜与白铃是外地人,街坊传闻根本不可能提及事主的名字(特别是被杀事主);没定罪之前,报刊也不会报道嫌疑犯的真实姓名。叶浅翠再厉害,也不可能胡编的名字正好和事实一样,而且还将他们说话的口气与口头禅都编出来。
尽管我气恼姜培到平凉的目的是为了证实叶浅翠的脑袋有问题,可是想到魏烈可能面临的危险,只得按捺气恼对姜培说:“行了,回来再说吧。魏烈呢?他没事吧。”
姜培很奇怪地说:“他就在我旁边呀,能有什么事?”
“看好魏烈,别让他出事。”
姜培哈哈大笑:“他能出啥事?哥们儿,你别神经兮兮的,你不至于真相信他会如叶浅翠所说的那样拿着菜刀砍人吧?”电话筒里同时传来了魏烈的哈哈大笑,想来姜培已经将叶
浅翠的经历复述给他听了,而他也觉得是件荒谬的事情。
“听着,姜培,有些事情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关系着一个人的人身安全,就算神经兮兮一点又如何?”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们会小心的,哥们儿,你现在变得婆妈多了。果然谈恋爱会令人变傻呀。”姜培的调侃并没有令我心情轻松,自从在监狱里跟段瑜说过话后,我觉得这件事情远比想象还不可思议,最重要的是它没有丝毫结束的迹象。也许随时会有新的事情发生,无法预料,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现在后悔没有将段瑜的事情跟姜培明说了。“姜培,你听我说,我在监狱里见到段瑜了。”
“段瑜,谁是段瑜?”姜培早将这个名字忘了。
“就是平凉杀人案的嫌疑犯,也就是叶浅翠古怪经历中所说的那个杀害自己女友的人。”
姜培有些迷惑:“你为什么见他?他怎么了?怎么回事呀?我听不明白。”
这事情如此繁冗,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想了想,说:“姜培,叶浅翠绝对没有癔症,她所说的经历有一部分已经证明属实,所以你一定要看好魏烈,最好你们两人快些回来。”
“好吧,知道了,我们会安全回来的,不用担心。”姜培不耐烦地敷衍我。我还想再叮嘱几句,他啪地挂断电话。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叶浅翠去见段瑜父母,一直到晚上才回到学校,她来我宿舍找我,眉宇间挂着一丝不悦。我不安地问:“怎么了?”
叶浅翠叹了口气,烦恼地说:“段先生与段太太人是不错,就是有些烦。”他把与段瑜父母见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只是段先生段太太反复地询问那古宅的情况和段瑜杀害白铃的经过,问了又问,听过了又听。从上午一直到下午,尽管叶浅翠脾气不错,也理解为人父母焦虑的心情,可是最后也有些吃不消。
“好了,算了,以后可以不用再见他们了。”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我松了口气,“吃饭了吗?”
“吃过了。”她嘟着嘴巴,纤眉依然锁着。
“怎么了?翠翠,你还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陆林,我好害怕。这事情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想象出来,怎么会是真的呢?”
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但还是柔言安慰她:“翠翠,不要害怕,也许不过是因为那房子结构特殊,正好将当时的情景录下了,后来你进去就看到了。”
“希望如此吧。不过……”她迟疑着说,“昨晚我又做梦了。平凉回来后我就时常做梦,常常梦到大雾古宅还有秋姨与张盈,有一阵子我天天从噩梦里醒来。到了学校后,住在宿舍,可能是晚上人多,我渐渐不做梦了。但是昨晚我又做梦了,梦见自己去了平凉,还到了那个房子,张盈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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