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疯了,只是发狂地打着小胡子的头,直到木棒断了才停手,笑声和哭声同时从他的嘴里发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翻遍了小胡子的口袋,把他的东西全部放进包里。
一看表,快到四点了,他关了车灯,悄悄出来。朝公寓区外面走去,外面是一片水田,走了好久才上了江边大路,风很冷。
沿着江边大路继续走,看见东方灰蒙蒙的天空渐渐开始发亮。
胸口好像有冷风吹过,空空的。他感到一阵虚脱,浑身无力,可是没有一一丝一毫后悔。
一会儿后,他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眼泪不断地往下流,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先生,您在哭吗?”中年司机从镜子里看到,小心地问道。
“没,没有。”他慌忙擦干眼泪。
斜视眼偷偷盯了尸体一眼,
重重吐了口痰。惨白的尸体突然使他害怕起来,为了摆脱这种恐惧心理,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借着火光看表,已经过了四点,同伴去开车好久了。
“真TMD,怎么还不回来?”他嘟囔着朝外走去,可能是车子出故障了。
公寓后面的木板房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在黑暗和静寂中,二十米距离外的木板房显得特别怪异,只剩十米距离了,他小心谨慎地靠过去。
“大哥!”
没有应答。
“大哥!小胡子大哥!”
到了门口,喊得更响,还是没有反应,他一把拉开房门。
“大哥!”
斜视眼拿出打火机点亮,首先看到的是车子正前方的玻璃窗,他向着驾驶座走过去,浑身发抖,以致于手里的打火机掉了下来。
伸出手去开驾驶座一侧的车门,车内灯亮了,他颤抖着站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小胡子的脑袋完全被捣碎了,一张脸扭曲得几乎认不出来,斜视眼反射性地亮出匕首。
“是谁?快出来!”
角落里什么人也没有,凶手好像已经逃走了。
冷汗不停地流下来,他重新看了一眼小胡子,微微抬起右手又掉下去,好像还没有完全断气,斜视眼跪下来拉起小胡子。“大哥!大哥!你醒醒!是谁干的?”
小胡子微微动了动沾满鲜血的嘴,往外翻的眼睛茫然地看着空中,斜视眼把耳朵凑到他嘴上,过了一会儿,传来时断时续的声音。
“……玫瑰……玫瑰的……”
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什么,嘴巴歪在一边,断了气。
斜视眼站起来,接着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公寓。
崔九在妻子画像前摆了第二朵玫瑰,一边把鲜艳得像要燃烧起来的玫瑰花插进白色花瓶,一边流泪。
“亲爱的妻子,现在第二朵玫瑰盛开了。没有了你,我能做的只有不断让玫瑰盛开,这已经成了我的生存目的,除了这个,我还能给你什么呢?这是我的心血,请收下!”他站起来,把挂在墙上的杀人二号的画像用红笔重重划掉,第二次追踪结束了。
他抽着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焦躁不安。无意间看到挂在墙上的镜子,吓了一大跳。镜子里的人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一点也不一致。他无法想象人的样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变化。脸比以前更瘦了,原本温顺的眼睛露出凶光。由于紧张,身子蜷缩着,再也不复原来温柔闲适的样子了,镜子里看到的是一个仅仅依靠憎恶和报仇而活着的人,他被自己吓坏了。
他跌坐在角落里,把头深深埋进膝盖,心里第一次产生了疑问:是不是要继续杀下去?把他们全部杀了又能留下什么呢?留下的只有报仇的虚无感。他摇摇头,不,应该杀死他们,剩下的五个人也该死。不能半途而废,怀孕三个月的妻子被他们lj后,成了哑巴,后来又自杀了。梦一样甜蜜的五个月的新婚生活就像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妻子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只有把他们都干掉了才能开始我的新生活。他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
在H公寓区内发现了两具尸体。
这里本来是H建设公司建造的公寓,因为地势太低,夏天严重进水,很晚市当局才宣布拆迁,H建设公司也倒闭了。现在只剩下一些实在无处可去的几户人家,其他都空着。
五月十四日下午一点左右,以吴奉岩为首的一群杀人课刑警来到了现场。
报案的是市拆迁组,一个组员在工寓现场勘察时发现了两具尸体,刚看到躺在工寓入口处的年轻女人的尸体时,又害羞又恐怖。死者确认无误是尹美淑,脖子上有血痕,可能是用细绳勒出来的,鼻梁上的伤很可能是被香烟头烫出来的。
吴刑警也马上认出了木板房里的尸体,虽然这张脸是第一次看到,却一眼能看出正是尹美淑说的梁仁植介绍她认识的人。
看着两个人的尸体,吴刑警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现象。和尸体一起发现的普尼车,经查明是十天前失窃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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