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哽咽了,接着电话就挂了。
“你这个傻瓜……”
吴刑警颤抖着放下话筒,现在崔九正式通知警察他要继续杀人。从他的语调来看,应该是确信无疑的。这样的人该怎么分析他呢?能说他是单纯的精神病人吗?他怎么知道是我在追踪他呢?是不是警察内部泄露了消息?这不可能,如果不是,崔九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一直在跟踪我吗?
吴刑警打了个寒噤,在室内踱来踱去,得好好想一想。点了一支烟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就算崔九跟踪我,他也不能知道我的名字啊,我又不用名片。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我一旦去杀人现场,不管是谁都会看出我是刑警,那会不会是有人叫了我的名字,被他在旁边偷听到了?不会,在现场,没人叫过我的名字。在釜山K宾馆也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一直到离开釜山,都没人叫过。不,好像有过一次。是在哪儿呢?啊,想起来了,原来如此!回汉城在机场过关时,警备队员好像叫过我的名字,那警备队员是以前的一位同事,并不熟,只是好久不见,是他叫了我的名字,“哎呀,这不是吴奉岩先生吗?”对,就是那样!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起电话,找机场警备队。
无家可归的崔九四处流荡,这样倒也好,只要把那剩下的三人杀死就可以了。
他呆呆地看着和妻子的一小幅照片摆在一起的四朵玫瑰,刚刚和吴刑警通完电话后买来了花和花瓶,花瓶和以前的那个一样是白色的。
“妻子啊……妻子啊……现在有四朵玫瑰了……妻子啊……我亲爱的妻子……即使你不开口,我也知道你有多孤独,请等我到七朵玫瑰都盛开的时候……请等我。只要玫瑰全部开放,我就会随你而去。”
他靠着墙壁坐下,无声地流泪,这里是他昨天傍晚刚刚在Y女子大学附近租的一个小房间。
房子的主人是位四十多岁的寡妇,喜欢清静,他花了十五万租下了房子。
这家里共有八个房间,大部分是附近学校的女学生在住。他也是为安全考虑,警察正在检查所有的宿所,住在宾馆或者旅馆反而危险,他不是害怕被抓,只是想在被抓之前先把三个人杀掉,所以要暂时避开警察。
他坐到镜子前毫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脸,戴上一个假发套,是长头发,再加上褐色边框的眼镜,看起来又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十二点之前他做好准备,出了门,想着给郭一文介绍过的A处打电话。
首先要找一个合适的场所,可以使用直通电话的安静的地方,去哪里呢?
他在市内徘徊了一个小时,最后进入了位于明洞的一家高级沙龙,装饰豪华,气氛优雅安静,他挑了一个角落里的位子,点了昂贵的午餐和酒。
柜台上有一台电话,另一边角落里还有一个公用电话,他吃了点午餐站起身走向公用电话,拿起话筒,投了硬币拨了号码。
电话好久都没人接,正想挂机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叫得很急。
“是的,请讲。”
传来女人的声音,迟缓疲倦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这里是买东西……”
“啊,请说话。”声音突然变得活泼起来。
“突然又需要货,所以给您打电话。”
“好的,请告诉我您的联络方法。”
“是……”
他告诉她沙龙的电话后说:
“您只要说‘请找南老板’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他走向柜台对女服务员说:
“如果有找南老板的电话,请叫我,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
他大方地付给女服务员小费,然后回到位子上慢慢地继续吃饭,没什么胃口,强逼着自己吃下去。
饭几乎吃完时,女服务员急匆匆走过来说:
“请接电话!”
“谢谢。”
他快速走到柜台前拿起话筒:
“是南老板吗?”
这次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对,我就是。”
“我是基督徒……”
“我是买东西……”
他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女服务员听见。
“上次刚刚拿走东西,怎么又要了?”
“是的……突然需求多了起来,拜托您了。”
“嗯……要多少?”
“和上次一样就行了。”
“钱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带着五千。”
“好的,好的,那么……明天下午二点准时在D剧场贵宾室见。”
“到了那里怎么见面呢?”
“请戴一顶帽子,红色的运动帽。”
“是,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他想这位可能就是老大。
五月十七日十六点十分从釜山飞往汉城的KAL即大韩航空公司。KG-*3航班的乘客总共是二百十五名。可能崔九也藏在里面,警察们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检查乘客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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