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手表,正好过了晚上十点。
他开始急着准备逃亡,把存折和支票深深藏进内衣口袋,出了门来。
他走到女儿房间,打开门,女儿还在睡着,关上门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他从车库里开出车子,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向着别墅方向,踩动了油门。
一个小时后,他到达了北汉江边。把车子停在一边,向着对岸发出信号,跟预料的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别墅的灯光一如既往的亮着,似乎在诱惑他过去。
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他犹豫了一下开始脱衣服,他的游泳技术没问题,而且初夏,正好游泳。
他脱下衣服和墨镜,和包一起藏在树丛里,开始向江水中走去。其他的东西带不过去,只在短裤腰间别了一把匕首。
他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拼命地游,中途露出水面吸一口气,看看四周,已经到了江的中心。
“会不会已经被杀死了!”
他再吸了口气,重新游起来。
他游到对岸,花不了二十分钟,看见摩托艇还躺在绝壁底下。他从水中站起身,水滴不断往下掉。
他右手拿起匕首朝别墅跑去,大门开着,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用独眼环顾四周,走向玄关处拉开门把手,门开着,拿匕首的手瑟瑟发抖。
他走进屋里。
崔九你要出来就出来!让我来杀死你!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屋里像死一样安静。右边的房门开着,摸着墙壁开了灯,空着。回转身来打开另一扇门,也空着。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地上的啤酒瓶和凌乱的脚印,他跑了出去。
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颤抖着向绝壁望去。一眼看到树枝上一条绳子绷得直直的,绳子一直垂到绝壁下。用手电筒照着绝壁底下,又反射性的马上关了,因为看到一幅令人不敢置信的景象。
重新开了手电筒往下看。
在绝壁之下,江水之上,悬挂着鹰钩鼻的尸体,绳子套在脖子上,尸体掉不下去,水浪拍打着尸体在空中摇晃,胸口还插着一把刀。
“啊!”
他呻吟起来,站在那里发抖,颤栗。六个手下全死了,被一个小个子男人毫不留情地杀死了。
“崔九!崔九!你出来!我来了!咱们来斗一斗!不要躲着,快出来!”他像疯了一样高喊,绝望的嚎叫声在江上久久不能消散。
什么反应也没有,也不可能有反应。他一屁股坐下哭出声来,不是为死去的手下哭,而是因为无法控制的恐怖和绝望。
过了一会儿,他止住哭泣开始思考。崔九这个家伙怎么能过了江来呢。他不相信这个小个子男人能够游泳过来。
他想起来江的上游有个小村落,那里有来往的木船。
他下了江,发动了摩托艇向着上游慢慢开去。一路上观察两边江岸,可是没有看到什么动静。
当靠近村子的时候,看见一艘船正向村子方向划去。他等着船靠在岸边。
“你是谁啊?”船上的老人问。
“啊,我是下游别墅的主人。”
“是吗?可是半夜三更的……你不冷吗?”隔着好几米,老人好像认不出他是独眼龙。
“冷什么呀。您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人?个子很矮……”
“我刚把他送过岸去,你找他?”
池冈表没有回答,焦急地把摩托艇驶向对岸,兴奋得握操纵盘的手都抖起来了。
一过了江,他就跳下摩托艇,快速地朝车道跑去。“你跑不远的,等着吧,崔九!”
他抓着匕首,穿着短裤奔跑的样子活像一个恶魔。
正当他跑上车道时,前面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有个人上了车。可能是合乘,车里还坐着几个人。
出租车迅速跑起来,他举起了手,可是没停。他跑进车道高举起双手,离弦之箭一样奔跑的出租车嘎的一声刹了车。
三十五狂人的嚎叫
坐在出租车前座的女人首先尖叫起来,
看到穿短裤的独眼男人挥舞着匕首,没人会不受刺激。
池冈表伸手去拉崔九坐着的后座的门,可是打不开。崔九坐在车里看着他,脸色像铅块一样凝重。充满憎恶的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聚,碰撞出强烈的火花。
池冈表用拳头去撞窗玻璃,玻璃碎了,他的握着匕首的手伸了进来乱刺。
“司机,快开车!”崔九喊道。
司机用力踩了油门,拉动引擎,总算在匕首刺第二刀之前开了出去。
“停车!”
池冈表抓住窗门大声喊,可是无法让车子停下,反而被车子远远地抛下。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车子扔过去。
“崔九!你这浑蛋!下次见到一定让你不得好死!你记着!你记着!”
他站在路边发抖发脾气的样子,真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
与此同时,吴奉岩刑警也正和安南英展开一场激烈的思想战。
“看来你还是个恋旧的人,这样守着秘密对你有什么好处?反正你所属的组织已经快完了,再怎么紧闭嘴巴也救不了它,这个时候应该作出聪明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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