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曼达摇头并皱眉,表示自己可能会犯错。
"再解释一遍这个视觉或记忆的来源,"聂鲁达坐下饮了一口咖啡,要求道。
萨曼达立刻开始写起来:
这是一个当我们进入第一个洞穴的时候,被归航装置植入我头脑中的视觉。我能非常清晰地看到这个女孩,而且她看起来完全是人类,但我被告知她的灵魂非常古老,她是ETC遗址的其中一个最初计划者。她是激活这个系统的人。他们需要让自己其中一个建筑师具体化为人类以激活系统。可以说,这一定要是个内部工作。
聂鲁达挑选着合适的话语:"你相信这些存在体...这7个ETC遗址的创造者...他们想让这个发现变得公开化...一个公开化的事件?"
她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你的记忆中到处都没看到他们将会如何编配这个么?"
萨曼达用嘴唇表现出"不"字,慢慢地摇摇头。
"你有没有感觉,你的视觉是在未来多久发生?我是说几个月、几年、十年?"
她草书了几笔,递给聂鲁达:
它感觉像是在未来一年、也许是两年,可我确定不了。
"你对这个重要发现全部要说什么,有没有任何理解?"
不能肯定,但与人类意义深远的转变有关系。转变同时既是基因上的,又是精神上的。我得到强烈的印象,它会使科学和宗教发生彻底变革。
"我们有一个主要的困境,萨曼达。我得明天一大早就向15汇报这件事。我没的选择--"
萨曼达站起来,激动地走向房间的另一边。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她转过身,几步就跨到聂鲁达椅子旁,冲他用口型默默地说了两次:"你保证过的!"
"我知道,"他说,"但我没意识到我正在做的、事态的严重性。对不起,萨曼达,我实在抱歉,但是我没有任何选择。"
萨曼达坐了回去,抓起钢笔和纸,像个被监禁的殉教者写下她的自白书一样:
如果你告诉15,他就不只是把我从计划除名了,他也会把我一起从ACIO开除出去。你承诺过不向任何人泄露的!
"萨曼达,在这个问题上我无法保持平静。"他说道,"你引起了一个对计划和ACIO的安全隐患。你要么坚信这个发现应该出版并且分享给世界,要么不这样做。没有中间立场。"
她开始写,又停下了,删去了写好的字句。她闭起眼睛向后斜靠在椅子里。她的脸由于混乱而颤抖,眼泪流了出来。不过她用纸巾擦掉眼角和两颊的泪水,还是继续写了下去。
我没打算告诉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件事公开的话,就要承担风险。我没有勇气...所有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不是由我掌控的。我相信7个遗址的创造者们编配了事件的整个系列。我只是个传信者,别拿我开刀啊!我需要你的帮助、保护和建议,无论你能提供的什么。请帮帮我吧!
他抬起头看她,她正在闭起眼睛抽泣。即使是凌乱的思绪状态,她的面容仍然有一种凛然和优雅吸引了他。他感觉到对她有一种兄长之爱。有某些他无法确切解释或拒绝的东西。"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不能指望我为你的利益撒谎。我不能那样做。"
萨曼达摇了摇头,表达她的同意。一丝闪烁的希望越过脸上。
"如果我告诉15真相,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够相信我们不是把这个发现带到公众去的人。并且我们唯一能令他信服的方法就是,我们自己是否相信这点。你是吗?"
萨曼达僵住了一会儿,低头看着便笺纸,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然后写下:
我确信有别人会把这项发现公之于众,而且我相信不会是我。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全部了。
"是谁?谁会把这带给公众?"聂鲁达用低沉的语调问道。"不是麦克加温。当然不会是15。一定是某个叛离的人。没其它的情形了。并且如果我们自己保有这个的话,就只有你和我了。况且...况且你刚才说你不会这样做。那就只剩下我了..."
萨曼达挥着胳膊,像是让他停下来。她又开始写了,她的强烈程度上升得像一只盘旋的老鹰。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项发现对地球来说极为重要,尽管我解释不出为什么。它必须被分享。这些人工之品中隐藏着一些东西能够催化人类。我恐怕是传送这个消息的。你得帮我。我自己一个人改变不了15的想法。
聂鲁达读了两次,没有马上做出回应。他只能看见眼前的一条路,而这把他吓坏了。他无法利用迷宫小组的合作去支持这项对公众的揭发事件。他只能叛离。没别的办法了。
"如果我把这个困境带给15,并且我基于你的视觉--不管你作为遥视员多么值得尊崇--鼓吹向公众去揭露的话,他定会认为我疯了。我能提供的唯一帮助就是向15解释你的经历和你寻访的原因,并且轻描淡写整个事件。这会给我们争取时间,而且给我们一个机会从光碟中解码些资料出来。也许能有什么可以增加你视觉可信度的东西浮现呢。"
在聂鲁达发表完评论之前,萨曼达就开始写上了。她草率地把记录令他惊讶地丢了过来,然后站起身,小声说了一句"再见",在聂鲁达没来得及反对之前就径直走出了房门。他读着字条,一种恐惧的情绪贯穿回荡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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