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莉菲丝陪威廉·桑纳及汉娜回家之前,高布莱斯匆匆和她谈了几句。搜证的警察仍在搜查郎顿别墅期间,上级给她时间回家换装及整理行李,这时她穿着一件蓬松的黄毛衣及黑色紧身裤,看来和穿着警察制服的严肃女警已判若两人,高布莱斯暗忖着,她这样的打扮真能让那对父女觉得自在一些吗?更不自在,他想。警察制服让人有安全感。
“我明天一早过去与你会合,”他告诉她,“在我过去之前,我要你先打探些消息。我要一份他们住在利明顿的友人名单,一份住在奇切斯特的友人名单,以及一份在朴次茅斯的同事名单。”他疲惫地摩挲着下巴,试图理出个头绪,“如果能将有船的和没有船的友人名单分开来,会有所帮助。若能将凯特个人的友人和他们共同的友人分开来,会更有帮助。”
“好的,老大。”她说。
他淡然一笑。“设法让他多聊聊凯特,”他继续说,“我们必须知道她的日常作息,她如何打发日子,她常去采购的商店,诸如此类的。”
“没问题。”
“还有他母亲,”他说,“我觉得似乎是凯特逼他搬出来的,那或许会造成家人的摩擦。”
葛莉菲丝想笑。“我会不怪她,”她说,“他比她年长10岁,而且他们结婚前,他和妈咪住在一起达37年。”
“你怎么知道?”
“我问他原来的地址时和他聊了一阵子。他母亲将老房子送给他当结婚礼物,条件是他要以这栋房子抵押贷款,帮她在街对面买一间公寓。”
“住那么近有点不自在,嗯?”
她轻笑出声。“怪别扭的,我想。”
“他父亲呢?”
“10年前过世了。在此之前一直是一家三口共同生活,父亲过世后就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威廉是独子。”
高布莱斯摇头。“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也不过才聊了一会儿吧?”
她轻摸着鼻翼。“只问关键问题,以及女人的直觉,”她说,“他这一辈子都有人侍候,所以他深信自己会应付不来。”
“那就祝你好运了,”他诚挚地说道,“我不能说我羡慕你。”
“总得有人照料汉娜。”她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曾受到遭遗弃的命运,会是何种情景?”
“偶尔,”高布莱斯承认,“其他时候我感谢上帝,我父母要我出去自力更生。我们受到的关爱不是过多就是太少,你知道,很难说哪一种比较危险。”
暗潮8(1)
多塞特郡警方在星期一晚上8点接到回报,确定史蒂文·哈丁人在停泊于利明顿河的船上时,便决定传讯他;不过侦讯工作到9点后才开始,因为负责的卡本特督察长必须由温弗里斯开车前来。而仍在普尔的高布莱斯巡官则奉命前往利明顿,在港务局长的办公室外和他的上司会合。
警方曾试着以哈丁的无线电话及移动电话和他联络,但他都没有开机,负责侦查的警官无法得悉他星期二早晨是否仍会待在原地。他们打了通电话给他的经纪人葛拉翰·巴娄,但也只引来那个经纪人对傲慢的年轻演员的一阵谩骂,他说他们“自认大牌,不肯参加选角”,“以后想演出,只能做梦”。
“我当然不知道明天他会在哪里,”他怒不可遏地说,“我自从星期五早晨之后就没有他的丝毫消息,所以我把那个畜生开除了。如果他能替我赚钱我也就认了,不过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工作。看他说话的神情,你会以为他是汤姆·克鲁斯呢。哈!说他像《木偶奇遇记》的皮诺曹还差不多……他真够像木头人了……”
高布莱斯与卡本特9点钟会合。督察长的身材高而瘦长,有一头蓬乱的黑发以及紧皱的眉头,使他看来像是一尊怒目金刚。他的同事都早已见怪不见,但嫌犯看到他时常会吓得噤若寒蝉。高布莱斯在电话中已经将他与桑纳的会面简要报告过一次,不过他此刻为了让督察长更进入状况,特别重述了一遍,还特别提到哈丁是“一个活跃的同性恋”。
“那与他的经纪人所说的不符,”卡本特开门见山地说,“他将哈丁描述得像色情狂,说他常有女孩子投怀送抱。他抽大麻,对重金属音乐有股狂热,搜集成人电影,闲来无聊就在脱衣舞场坐上几小时,看着那些女郎宽衣解带。他热衷裸体,所以独处时,无论是在船上或在寓所,都是光着屁股走来走去。运气好的话我们上船时会发现他那玩艺儿就在我们面前招摇呢。”
“那倒颇值得期待。”高布莱斯没好气地说。
卡本特轻笑出声:“他自视甚高——他认为若没能同时脚踏两只船就不算在谈恋爱。目前他在伦敦有个25岁的女友,叫玛莉,另一个就在此地,叫碧碧或狄狄一类的名字。巴娄给了我们一个哈丁在利明顿的友人名字,叫托尼·布里吉,他在哈丁出海时就充当他的电话秘书,我已经派坎贝尔去找他。如果他能联络上,就会通知我们。”他扯扯耳朵,“就好的一面来看,帆船界的人士都替他说好话。他这辈子都住在利明顿,在高街的一家炸薯条店中长大,10岁开始就搭船到处晃。三年前他才等到河中船位递补名单的第一顺位——显然船位是一位难求——然后便倾家荡产地买下了那艘疯狂石光号。周末假日他都待在船上,而他照顾那艘船所花的工夫,会让其他男人自叹不如,这是游艇俱乐部的几个会员说的。他们似乎都认为他又狂又野,不过心思倒是用对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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