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94年春天向詹姆士解释这一切,并将我和律师及会计师的往来信函拿给他看。我相信那会使他明白摆在他面前的是什么样的抉择,我也很有把握他对与凯特·希尔·桑纳旧情复燃的念头也从此死了心。他发现他再也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一定得留在他身边时,大为震惊,而他对这种可能性也看得比他和凯特·希尔·桑纳的关系更严重,我希望我这么说不是自我吹嘘。我可以老实说我对詹姆士或凯特一点都不记恨,因为那次的经验使我更坚强。我也因而对我自己和未来更有信心。
我知道威廉与凯特·希尔·桑纳在1994年秋天生下一个孩子。简单推算一下,我确定那个孩子应该是我先生的。不过,我没有和他讨论过这件事,事实上也不曾和任何人提起过。我觉得没有必要再造成相关人士更多的不愉快,尤其是那个孩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凯特·希尔·桑纳或是她先生。
薇薇安·普狄
暗潮19(1)
在布罗斯顿牧场,尼克·印格兰姆让两位女士留在厨房,他自己出来打了通电话给温弗里斯警局。他告诉卡本特督察长哈丁当天早晨的行为。“他已经被送往普尔医院了,长官。我稍后会去讯问他这件攻击事件,不过也许你会想要盯紧他。他暂时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因为他的手臂需要缝合,不过我敢说他已经失控了,否则不会攻击珍娜小姐。”
“他想做什么,强暴她?”
“她不知道。她说她的马脱逃时她朝他大吼,因此他甩了她一个耳光,使她摔倒在地。”
“嗯。”卡本特想了一下。“我以为你和约翰·高布莱斯认定他对小男孩有兴趣。”
“我随时愿意认错,长官。”
电话那一头轻笑出声。“警察的第一条守则是什么,孩子?”
“永远保持开放的心胸,长官。”
“先实地访查,孩子。然后再下结论。”随后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高布莱斯巡官接到你的传真后忙着去追查威廉·桑纳了。如果到头来哈丁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会大失所望。”
“对不起,长官。如果你可以给我一两个小时再去那处岬角看看,说不定可以发现他到底想做什么。那比你派人过来还要快。”
不过他被珍娜家两个女士的悲惨处境耽搁了。希莉雅痛得无法坐下,她站在厨房中央,双腿张开,拄着拐杖,看来更像螳螂而不像螃蟹。同时,玛姬因为延后发作的惊吓而牙齿不停打颤。“对——对不起,”她不断说着,由洗涤槽中拿出一条脏兮兮、奇臭无比的马匹毯子,裹在肩头,“我好——好冷。”
印格兰姆也顾不得礼节,将她推坐到一张椅子上,叫她坐着别动,然后转身应付她的母亲。“好,”他告诉希莉雅,“你要舒服是躺在床上还是要坐在椅子上?”
“躺下。”她说。
“那我就在一楼铺一张床。你要在哪一个房间?”
“我不要,”她不肯从命,“那会让我像个病人。”
他环抱着双臂朝她蹙眉。“我没有时间和你争辩,珍娜夫人。你没办法上楼,所以要让床铺下楼来配合你。”她没有答腔。“好,”他说着,朝大厅走,“我自己作决定。”
“会客室,”她在他身后叫道,“用走道尽头那个房间里的床铺。”
他知道她之所以不情愿,是不想让他上楼,而不是担心被当成病人看待。他原本不知道她们的处境有多苦,等到上楼看到一片凄凉才明白过来。每个房间的门都敞开着,总共有8间,除了希莉雅的房间之外,没有一间有家具。日积月累的霉味由摇摇欲坠的屋顶透进来,刺激他的鼻孔,也怪不得希莉雅的健康会每况愈下。他想起了珍妮·费尔丁为了必须变卖祖产来照顾她公公而抱怨,不过他们的情形和希莉雅的处境相较,已经算是相当优渥了。
走道尽头显然是希莉雅的房间,她的床铺或许是这栋房子里仅存的一张。他花了不到10分钟就将床拆开,再搬到会客室组合,他将床摆在可以俯瞰花园的落地窗旁。花园景观乏善可陈,只是另一片荒地,没人照顾,杂草丛生。不过会客室至少还保有往日荣光,墙上挂着油画,家具也仍然完好无缺。他想着希莉雅的亲朋好友或许很少人知道大厅和会客室就是她仅存的价值了。不过人为什么会执迷不悟地过这种生活?他很想知道。自尊?担心他们的挫败让人知道?还是难为情?
他回到厨房。“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他问她,“困难的还是简单的?”
她眼中噙着痛苦的泪水。“你真的是最惹人厌的东西,”她说,“你就非得剥夺我的尊严不可,是不是?”
他咧嘴而笑,一手摆在她背后,一手摆在膝窝,轻轻将她抱了起来。“有何不可?”他低声说,“那或许是我报仇的惟一机会。”
“我不想和你谈。”威廉·桑纳生气地说,将门堵住不让高布莱斯巡官进来。他的脸颊泛红,边说话边拉扯着他左手的指头,关节劈啪作响。“我受够了警方将我的房子当成大马路,也受够了回答问题。你别再来烦我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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