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恐龙出来?”一个男警察窃笑着说。
“向某人打暗号?”一个女警察说。
卡本特将录像带再往后倒转几格,镜头倒退着扫过白色的游艇,以及趴在船头穿着比基尼的身影。“我同意,”他说,“惟一的问题是,谁?”
“尼克·印格兰姆将当天在场的船只都列出清单了,”另一个警察说,“应该不难追查。”
“其中有一艘顺风航运的船,船上有两个十来岁的女孩,”卡本特说着,将伯恩茅斯警方送来的报告分发给众人,主题是那艘被弃置的小艇,“自普尔起航的‘葛雷哥莱的女孩号’,就由这一艘开始清查。船主是普尔当地的一个企业家,名叫葛雷哥莱·佛里曼特。”
手臂绑着吊带的史蒂文·哈丁于4点45分走出病房门口,印格兰姆于是离开墙边,堵在走道上。“午安,先生,”他礼貌周到,“我希望你觉得好一点了?”
“你干嘛那么关心?”
印格兰姆笑了笑。“我对我救过的人一向如此。”
“我不想跟你讲话。你就是那个让他们盯上我船的始作俑者。”
印格兰姆出示他的证件。“我在星期天侦讯过你,我是多塞特郡警局的警察印格兰姆。”
哈丁眯着眼睛。“他们说有权扣留‘疯狂石光号’,而且有必要扣留多久就扣留多久,不过却不肯解释是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他们拿我没辙,但却可以无缘无故地偷走我的船。”他怒目瞪着印格兰姆。“‘有必要扣留多久就扣留多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扣留证物的原因有很多。”印格兰姆试图解释,但说得语焉不详。有关查扣物品的条文极为笼统,警方常会用繁杂的文书作业来持续扣留证物。“就‘疯狂石光号’而言,那或许表示他们尚未完成搜证,不过一旦完成搜证后,马上就可以交还给你。”
“鬼扯!他们扣留我的船,是怕我潜逃到法国。”
印格兰姆摇头。“你若真想潜逃,必须到比法国更远的地方才行,史蒂文,”他温和地轻声纠正他,“这年头欧洲各国合作无间。”他站到一旁,比向他身后的走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哈丁往后退。“你做梦,我才不会跟你走。”
“恐怕由不得你,”印格兰姆遗憾地说,“珍娜小姐告你伤害,也就是说我必须坚持问你几个问题。你能自动配合最好,不过若有必要我会强制逮捕你。”他的头比向哈丁背后的走道。“那边无路可通——我已经查过了。”他指向走道尽头的一道门,一个妇人正在那边看布告栏。“这是惟一的出口。”
哈丁开始松开手臂上的吊带,显然盘算着如果搏命一冲,躲过这个240磅的乡下警察的胜算有多高,不过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个警察足足比他高出四英寸;或许也因为门边那个妇人看来就像个便衣刑警;或许他看到印格兰姆悠哉的笑容,令他觉得逃跑是不智之举……
他不在乎地耸耸肩。“见鬼了!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不过你应该逮捕的人是你的心肝宝贝玛姬。她偷了我的移动电话。”
暗潮 第四部分
暗潮23(1)
哈丁坐在警车的前座,印格兰姆监视着他,他在回斯沃尼奇的途中一路愁眉苦脸。印格兰姆并不打算和他交谈。印格兰姆查看左边来车时,两人的视线偶尔会相遇,不过他对哈丁并没有像高布莱斯在“疯狂石光号”时那种感同身受的想法。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幼稚、少不更事,也因而很瞧不起他。他想起这些年来逮捕过的不良少年,他们都因缺乏智慧或经验而没有意识到后果。他们只看到司法的审判,只关心“蹲苦窑”的问题,没有发现到他们在慢性摧毁自己的生命。
他们开车经过充斥着中世纪古堡废墟的科夫堡小镇时,哈丁才打破沉默。“如果你星期天不匆匆下结论,”他心平气和地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哪一切?”
“一切。我被捕,还有这个。”他碰了下他的吊带,“我不应该在这里的,我在伦敦有一个角色等着。那或许是我的转折点。”
“你在这里惟一的原因是你今天早晨攻击珍娜小姐,”印格兰姆指出,“星期天的事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为了凯特的案子,她根本不会认识我。”
“没错。”
“而你又不相信我和此案无关——你们都不信——可是那不公平,”哈丁忽然愤愤不平地抱怨,“纯粹是巧合,就像今天早上撞见玛姬。你想我知道她在那边,我会现身在她面前吗?”
“为什么不会?”他们离开限速30英里的路段后,车子开始加速。
哈丁瞪了印格兰姆的侧脸一眼:“你可知道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监视下是什么感觉?你们扣留了我的车子、我的船。我必须待在你们指定的地址,这简直像软禁。我又没做什么,却被当成犯人看待。只除了有个笨女人把我当成开膛手杰克,而让我情绪失控,这下我又得吃上伤害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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