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跟马天才能聊的全都聊了,换了从前或许我就要找个借口离开了,但由于我约了杨安可,这时候如果离开的话待会杨安可来了就尴尬了。于是我忍不住掏出电话想要问问杨安可走到哪儿了,谁知道刚刚拿起来,电话就叮当一声。
那是一条信息,正是杨安可发来的。她跟我说她已经到医院了,目前在住院部的停车库地下三层,出门的时候打了个车但是却忘记带钱,要我下楼去帮她支付一下车费。我心想这姑娘也真是的,连个钱都不带,还真打算我请她吃饭呢。于是我站起身来对马天才说,我到车库去接杨安可,等下就回来。那个贴身保护的我警察本打算跟着一起去,我对他说我就电梯直上直下,连户外都不会去,就不必跟着了。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因为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有跟杨安可一点独处的时间。
马天才的病房就在住院部,电梯直接按负三楼就到了杨安可停车等待的楼层。负一楼负二楼都有不少人离开电梯,因为这两层也都是车库,不过负二楼的人明显就比负一楼少得多,我想那是因为大家都图方便,选择较为靠近地面的楼层停车了。
到了负三楼,虽然也停了不少车,但相对于前面两层来说,已经算是少了很多了。还有不少空余的车位。杨安可在信息里发来了车子的车牌号,但我站在电梯口看了一番之后,却没找到那台车。于是就挨着找了过去,这时候,不远处一台车闪了几下远光灯,就好像是在提醒我一样。于是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伸手到口袋里打算摸出钱来。
可是走到距离车子大约四五米的距离的时候,我却发现,杨安可在信息里告诉我她是打车过来的,而我市的出租车,基本上都是黄色的车子,而且车牌号,也都是T字头的,可是眼前的这台车,却是一台黑色的两厢轿车,车牌号的确是杨安可发给我的那个号码,但并不是出租车。
难道说她是打了个黑车?身为警察的侄女,这样的行为可真是不应该,而正当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发现车里驾驶室里坐着一个长脸小胡子的男人,正目光炯炯地透过车窗盯着我。这个表情让我有些诧异,因为那是一种带着杀意的眼神,一个普通司机怎么会第一次见到我就露出这样的眼神来,只有一种可能:他并不是普通的司机。
一想到这,我浑身冒出一阵冷汗,既然是杨安可的手机发给我的,那么此刻她必然已经遭遇了危险,这才是为什么她迟迟未到的原因。本能之下,我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拔腿就跑,可没跑几步,却发现我的面前两台车的夹缝之间站着一个人。
我不敢跑了,举起了双手。因为那个人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很像是在惋惜,又很像是无可奈何,而他的手里,端着一杆长枪对准了我,正是那把三八式步枪!
而端着枪指着我的那个人,却是我认识的人。
第141章 内鬼
我曾经听过这么一个段子。讲的大概是一个精神病人,从医院里逃了出来,抢了一把枪,挟持了一个人。被挟持的那个人非常害怕,高举着双手,但他并不知道对方是精神病人。他说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请你不要伤害我。精神病人冷冷地问道,那你告诉我,一加一等于几。被挟持的人有点战战兢兢地回答:“二?”
然后精神病人枪杀了对方,理由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虽然这是一个笑话,但在那一刻,却是在我心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知道得太多了”,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场梦魇,把我的生命跟眼前的这杆枪联系在了一起。在差不多一年之前,那时候我还不认识杨洪军,我从来不曾想象过自己将来的死法,而自打认识他之后,遇到了许多危险,很多次都把我逼到了几乎死神的镰刀之下。而每次成功脱险,当我自以为可以安然自得地继续生活的时候,临近死亡的那种抑郁的笼罩感,却时常在提醒着我,活着是多么不易。
所以在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曾无数次想过或者梦到过自己的种种死法,大多特别怪异,并且十分凄惨,也许是我内心深处的悲观,所以当杨洪军这艘贼船越开越远的时候,我意识到,想要上岸似乎早已不是我说了算的事。
可我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被一枪打死。更没想到过,打死我的人会是他。
“你当初老老实实地离开,不就没事了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来提醒你,敲你的警钟,你怎么就还这么不来事?本不必有今天这一切的,也许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人是谁,可是没办法,你们就快查到我头上了,我必须反击,必须自保了!”那个人恨恨地说出这些话,那坚毅的眼神,告诉我此番他是志在必得。可目光流转中,却仍旧有那种怜惜,甚至是惋惜的感觉。
那一刻我也许是被那种眼神打动了,也或许是我之前对此人太过敬重,以至于当眼前这一幕突如其来地出现的时候,让我内心接受不了,或者说不愿意去接受。是的,我知道得太多了,多到我必须死才能够守住这些秘密。我深信这就是他此刻拿枪指着我的原因,可我虽帮助杨洪军破案,某种程度上也成了对方的绊脚石,但我从未想过此人会是他,我心里很震惊,同时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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