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先活个痛快。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难道就能改变命运吗?”蒋二反问道。
“有理!”罗郓道,“蒋先生的修为不浅啊!你比我罗郓的心还大!”
蒋二笑道:“难道还要天天哭着过日子不成?”
“好!古人在被砍头的时候还要喝上最后一碗酒,我罗郓陪你乐一乐!”
蒋二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了罗郓的桌前。对西门宇道:“现在岛上只剩下我们三个男人了,西门先生不想独树一帜吧?”
西门宇故意打了个愣,好像没明白蒋二的意思,他环视着左右,半天没说话。
其实他完全清楚蒋二的意思。蒋二的举动令他费解,几天前自己准备行事的时候也主动提出喝酒,但他拒绝了。而现在蒋二竟然提出同样的要求,他不知道蒋二此举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招数?
可蒋二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使他不想喝酒,也不可能独立不群了。
西门宇似乎回过神来,说道:“身体有些不适,酒就免了吧!但我还是愿意凑一下热闹!”
西门宇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了蒋二的旁边。
酒菜上来之后,西门宇稍稍安下心来。酒是叶梅拿出来的,还没有开封,蒋二不可能在这里做手脚。西门宇稍做推辞,任蒋二把自己的酒杯斟满。
天完全黑了,叶梅在桌上多增加了两支蜡烛,坐在了罗郓旁边的位置。
蒋二表示为了感谢罗郓与叶梅对众人的照顾,首先干下了第一杯酒。
罗郓毫不含糊,端起酒杯也干了下去。
西门宇稍稍抿了一口。心里暗暗思量,今天晚上一定要百般小心!
叶梅似乎不同寻常,一改往日镇静安详的神态,不时地观望着三个男人。
一瓶酒很快下去,蒋二又打开了第二瓶,斟满酒杯。尔后,掏出一盒香烟,扯出一支递给罗郓。
来到死岛后,每个人身上的香烟早已用完,平日所用的香烟都由叶梅提供。
罗郓摆了下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根黑色的雪茄。
蒋二站起来,举着打火机送到罗郓面前。
蒋二的打火机没能摁燃却掉在了地上。
罗郓躬下身去捡,身子一歪,咕咚一下坐在了地上。
这场变故使西门宇颇觉意外,罗郓显然不是失去重心,而是他身下的椅子腿断了。
西门宇听到了明显的断裂声。
罗郓倒地的瞬间,蒋二站了起来,将身前的桌子突然推倒,桌子的边沿牢牢地压在罗郓的脖子上。
同时,蒋二的手里现出一把雪亮的钢刀。
那把钢刀有如一道闪电,飞速地刺向罗郓的胸膛。
西门宇的眼睛瞪直了,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仿佛晴空猛然炸响了个霹雳。
但是,西门宇还算清醒,他知道,此时的罗郓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蒋二的出手,几乎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猎杀……
(十六)
当兵的时候武振雄曾站过六个小时的岗。
那是为了维护一项重要的军事会议。
从早晨八点一直站到会议结束。
下岗后,他的身体僵硬了,一小时后,大腿才有了知觉。
现在武振雄已经站了20多个小时,这段时间就像经历了无数个年轮,不仅仅是腿部没了知觉,连他的身体也没了感觉。
再这样站下去,他就会像隔壁死去的容月一样,永远地僵硬下去了。
幸运的是在这个方寸之地不像站岗一般规矩,他可以稍稍切换着双腿,即使是这样武振雄的身体也渐渐不支。
他也许不会僵硬在这里,可他的身体一旦软下去,就会像黑洞里那堆散乱的白骨一样四分五裂。
在这漫长的煎熬中武振雄试着敲击着铁门,他的拳头擂在铁门上,就像棉花落在水中,发出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武振雄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他举着微型手电筒,仔细观察房里的一切。
大厅里空空荡荡,四周的墙壁除了身后的铁门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出口。
显然,恶魔没有在这间房子里,他应该在地下。
武振雄记得在地板开裂的轰鸣声中,他依稀听到过狰狞的狂笑声。
这笑声同样来自于脚下。
希望总是在绝望中现出身来。
此时的武振雄已经断了活着的念头,另一种希望像重锤一般击打在他的心头上。
与其这么死掉,不如与恶魔拼上一回。
哪怕是死在恶魔的手中,也不会有丝毫的遗憾!
武振雄将剩下的那只鞋抛了出去。
他试图在敞开的黑洞中找到恶魔的影子。
只要能看到恶魔,他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可他终究没能如愿。
地板开裂之后,黑洞里仅仅残留着几件血衣和碎乱的骨头。
武振雄开始大声吼叫,他想通过吼叫使恶魔现出身来。
恶魔终究没有出现,武振雄却已气喘吁吁了。
漫长阴冷的黑暗蚕食着武振雄激奋的血性,他渐渐地闭上眼睛,身体的轻摇又让武振雄激灵一下惊醒。
武振雄的身体紧紧地靠在铁门上。
冰冷的寒意刺激他麻木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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