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的白骨_[英]R.奥斯汀·弗里曼【完结】(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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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探长叫道。

  "不过。"桑代克继续说道,"现在先来检查一下那三封信,把那些信和我在巴洛先生办公室里所写的字条比较一下。你看到纸张是一样的,有同样的水印,可是那并不很重要。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看,在每封信上,靠近底角都有两个小小的凹洞。有人在这沓纸的第一张上用了圆规或是图钉,尖端留下了印子,一路留在好几张纸上。这些纸张都是先折好才裁切成固定大小的,要是在那沓纸的第一张上用针刺下去,所有底下的纸张上所留的印子都会在和纸边和纸角同样距离的同一点上。"他用一支圆规确认了这件事,"你现在看着我从巴洛先生的办公室里拿到的那张纸,上面有两个凹痕一一很淡,但清楚可见一一就在靠下面的角落,我们用量规量一下,就发现两点之间距离和其他的一样,而离纸边和纸角的距离也都一样。不可避免的结论就是这四张纸来自同一沓。 "

  探长由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对着桑代克。"这个巴洛先生到底是谁?" 他问道。

  "这一点,"桑代克回答道,"要由你来决定,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有用的暗示。只有一个人能因为艾尔弗雷德·哈特里奇的死而得到好处,而且他的好处多达两万英镑。他的名字叫伦纳德·沃尔夫,我从马奇蒙先生那里听说他是个品性不好的人是个赌徒和浪荡子,职业是工程师,而且是个能力很强的机械师。他很瘦,很矮,金发,没留胡子,左手没有中指。巴洛先生也很矮,很瘦,金发,但是戴着假发和眼镜,而且左手一直戴着手套。我看过这两个人的笔迹,觉得很难分辨出来。 "

  "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探长说,"把他的住址给我,我会马上释放柯蒂斯小姐。 "

  就在当天晚上,伦纳德·沃尔夫在埃尔特姆被逮捕,当时他正在花园里掩埋一支大而有力、装有消音器的步枪。不过,他始终未受审,因为他在口袋里还有另外一支更小的武器--一把枪口很大的短筒手枪--他用来结束了那条没有好好利用的生命。

  "说起来,"在听说这件事之后,桑代克评论道,"他毕竟还是有他的用处。他让这个社会上少了两个坏人,而且给了我们一个最有启发性的案子。他让我们看到个聪明机灵的罪犯会怎么样费尽心力来误导和欺瞒警方,可是,在过分注意细节的时候,却可能到处留下线索。在这两方面,我们只能对一般的犯罪阶层说:'你们不妨也照着做。'"

  XIV 深海来的信息

  邻近的商业街从前的美景已不再,遗留下的零星房舍多少点缀着怀特查佩尔街。尽管如此,它实在称不上是条热闹的大街,尤其是在东端,肮脏的现代建筑反映了当地居民黯淡的生活;一长段灰色而可怕的路,使经过的人也情绪低落。然而就算是再长再无趣的路,也可以因为充满机巧和智慧的愉快谈话而变得很有趣,像我走在我的朋友约翰··桑代克身边的时候正是这样,那漫长而单调的路却让人觉得实在太短了。

  我们刚去过伦敦医院看一宗相当惊人的枝端肥大症病例。在回来的路上,我们讨论了这种奇怪的疾病,以及相似的巨大畸形症。从"吉布森氏下颗"的源起到巴珊王噩(巨人的代名词,圣经中的人物,是类似巨人族的利乏音人中的最后一个,在以得来与摩西率领的以色列人交战时失败而早歼灭)等所有相关问题。

  "如果说,"桑代克在我们转上阿德盖特高地街时说,"能把手指伸进那位国王陛下的脑下垂体小窝里,一定很有意思--当然是在他驾崩之后啰。对了,这里就是哈乐巷(处子笛福所著《瘟疫之年纪事》);你还记得笛福(1660-1731,英国小说家及报刊撰稿人,代表作《鲁宾逊漂流记》)形容运尸车停在弄口,那恐怖的队伍从弄堂里走出来的情形吧。" 他拉着我的手臂,带我走进那狭窄的街道,一直走到星星酒馆边的转弯处,然后我们转过身来往回看。

  "我从来没到过这里,"他饶有兴味地说,"可是我似乎能听见钟响,还有车夫可怕的叫声--"

  他的话戛然而止。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拱门下,以很快的速度向前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个矮壮的中年犹太女人,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非常激动,另外一个是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比他同伴要镇静得多。等到走近时,那年轻人突然认出了我的同事,就以激动的口吻招呼道,"我刚被派去查一桩不知是谋杀还是自杀的案子,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先生?这是我头一回出勤,我挺紧张不安的。 "

  这时候,那个女人冲了回来,抓起那年轻医师的手臂就拉。"赶快!赶快!"她叫道,"别停下来谈天。"她的脸白得像猪油,而且闪着汗光,嘴唇抽搐,双手颠抖,像个吓坏了的孩子似的瞪大了两眼。

  "我当然会去,哈特。"桑代克说着转过身去,我们跟在那个狂乱地推开行人匆匆往前赶路的女人身后。

  "你在这里开业了吗?"我们一边赶路,桑代克一边问道。

  "还没有呢,先生,"哈特医师回答道,"我只是个助理,我的上司才是警方的医师,可是他现在出城去了,你肯陪我来真是太好了,先生。 "

  "哎呀,哎呀,"桑克回应道,"我只是要看看我有没有把你教好。看来就是那一家了。 "

  我们已经跟着我们的向导转进了一条侧街。走到一半的地方,就看到有一群人围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他们望着我们过去,然后退在一边,让我们进去。走在我们前面的那个女人就像在街上赶路时一样匆忙地冲进了门,爬上楼梯。但等到快到楼梯顶上时,她却突然慢了下来,开始踮起脚尖,小心而迟疑地往上走。上了楼之后,她转过身来对着我们,伸出一根抖动的食指,指向后面房间的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声地说,"她就在那里面。"然后就像半昏迷似的,坐倒在通往楼上的那段楼梯的最底下一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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