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在接连关上我的门窗之后,终于没有忘记给我留个洞。
好,我爬。
看着井底厚厚的枯树叶,仰头上望,一根老槐树的藤条悬挂在头顶,又粗又壮的藤条看起来就是让人来爬的,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掌,原地蹦了记下,活动开筋骨。
一个上窜,双手紧紧攥住了藤条,用力向上。
小时候上墙揭瓦,上树掏鸟窝的事虽然没少干,但是爬藤条跟那些真的不一样,脚上没有着力点,太累人了。
渐渐地手也抖,腿上也开始没有力气,只能依靠我顽强的生命力在支撑了,希望最后我不会是一个临到出口还掉下去,摔得死扁死扁的倒霉蛋。
虚脱的边缘,手掌牢牢抓紧了井沿,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支撑上去。
“呼,呼。”大口大口的吸气,新鲜的空气全部冲进肺腑,气管猛的受凉,大声的咳了起来。
仰躺在井口的地面上,平心顺气。
“呵呵,哈哈……”
劫后余生的喜悦,在这荒郊野地里傻笑出了声,笑出了泪。
死里逃生,绝处逢生,逃出生天,一排词汇像跑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闪过。
不禁感叹,自己的第一次探寻行动就差点把自己交代了,我可真电视剧里主角天赋。
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爬起身查看周围,跟我想象的一样,荒山野岭,郁郁葱葱。
废弃的枯井边矗立着一棵老槐树,大约有四层楼的高度,枝繁叶茂,根深蒂固。
抬头看了一会儿,脖子仰的泛酸。
看着就有些年龄的老槐树,似乎被人民看成是可以沟通神灵的存在了,那树枝上系着的红布条,应该是用来祈愿的吧。
想来很灵了,我今天能逃出生天全靠它的“一只手”。
辨别了一下方位,很眼熟的感觉。
再站的远一些,这景色这画面我在哪里见过呢?严重缺营养的大脑就要死机了。
用力敲了两下头,恍然大悟道:“啊!这,这不是珠尔山脚下吗?我那天看日出时见过的景色。”
这密道竟然通得这么远啊!
不管了,先回去补充食物要紧,我就快撑不住了。
我要从这里走到有人的地方,考古队的营地是直线最近的距离,先去那里求救吧。
从地上捡了一个较粗的树杈当做拐杖,支撑着自己往营地走,现在我这造型自己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可能不比要饭花子好多少,不,我比要饭的还惨,要饭的也不一定三天没吃饭了吧。
后来怎么到营地的我已经忘了,因为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现在,睁开眼睛看见家里人和同事们都围在我身边,眼神焦急的全神贯注地盯着我,我想张嘴打招呼,怎奈嗓子干的实在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动了动口型。
“醒了?醒了!许尔醒了!”人群中炸开了锅。
我这是得救了,眼前一黑,安心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看了眼窗外,是个白天。
我爸正守在我床边看着输液瓶,那状态一丝不苟,赶上他做学术时候的认真了。
我轻声叫他:“爸……”
实在没什么力气,说不了更多的了。
我爸愣怔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会醒,立马瞪大了眼睛看向我的脸面,像是确认我是否真的醒了。
眼圈一红,答应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哎,哎,醒了……”手紧张的不知道该放哪,随后转身说:“醒了,我去叫大夫。”
只留给我一个匆忙的背影。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沉着冷静的,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没有慌乱过,更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红了眼眶的时候。
如果我现在能抬起一只手,一定要狠狠的抽自己两下子。
一腔孤勇,满腔热血,一时冲动不计后果的举动,从来都没有为我的父母和关心我的家人们考虑过,那一刻我只记得我的初心,却忘了我该守护的这颗心。
医生和护士赶来,让我躺平做了细心的检查。
转身对身后的人说:“病人已经恢复了意识,目前没有大碍了,只是长时间未进食未见光,饮食要逐步恢复,前几天以流食为主不要油腻,出门的话待几天墨镜或者遮阳帽吧。”
“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李医生。”
这嗓音,这语气,莫不是……
医生和护士呼啦啦退出去,眼前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个陆秦延。
这家伙,不是该早北京做着他的大老板吗,怎么跑这来了?
“你怎么……”我想起身问问他怎么来这里了。
陆秦延一步上前把我按回床上:“躺着,刚醒,别动。”
疼,我龇牙咧嘴,身上恢复了力气还觉察出身体有多疼,特别是四肢,打着点滴的手臂上一条一条的紫黑色伤痕环绕着,看起来很恐怖,估计是我从枯井里爬出来伤到的。
眼神抗议,用力的回瞪他,大哥,你就不能轻点吗?我现在是伤员!
他回瞪我,无畏无惧。
我自知理亏,默默低下了头,只留给他一个圆润的脑瓜顶。
我爸手里提着保温杯进来,看我状态恢复的还不错,知道我嗓子沙哑并不要我多说话,只是他自己在那里前前后后叮嘱了一大堆,简直比医生还要详细。
52书库推荐浏览: 霁七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