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湖:“这太有失身份了!堂堂701的副院长,上班时间要漫山遍野地去找一个破译员?”
安在天:“棋类游戏也是数学游戏,搞破译的人喜欢下下棋,也是无可厚非。”
“她这仅仅是喜欢吗?她这是沾染上了下棋的恶习。虚掷光阴,荒废自己专业不说,还影响了我们整体的斗志。”
“她是一个另类,我们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要求她。”
“既然你说她是另类,那你干脆带她到月球上去破译光密算了!我早说过,你是一只笼子,而她是一只鸟,笼子在等待着鸟……你等待着吧。”
黄依依头上插满了花,欢天喜地地进了食堂,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没有吃饭的人,只有食堂里的职工在忙碌着。
黄依依问:“怎么还不开饭?跟警卫连下了半天棋,饿死我了。”
职工们似乎也与她十分熟了,见她“花”成这个样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七嘴八舌地:
“又去警卫连下棋了?”
“有没有输啊?”
“黄研究员怎么会输呢?”
有一个职工叫小田的站出来,说:“黄研究员,我跟你下‘田耕棋’。”
“什么叫‘田耕棋’?”
小田:“这是我们农民在田地里下的棋,很简单,有点像城里人的跳棋。我在乡下没出来的时候,方圆百里,没人能下过我。”
黄依依来了兴趣,说:“来呀,咱俩下一盘。”
小费带着安在天来到警卫连,院子里的战士们看见他虎着脸,吓得一哄而散。
地上用粉笔画的棋布,以土豆作棋子,黄依依和小田在下“田耕棋”。这个时候,食堂里已经上人了。
黄依依兴奋地叫了起来:“我赢了!”
小田看着她,站起来想溜。
黄依依一把拉住他说:“不许走!哪儿去?”
“开饭了,我得忙去。”
“那行,先把这个鼻子刮了。”
“算了吧,人多。”
黄依依认真地说:“人多怎么了?下棋有规则,必须遵守,不许耍赖。说好的我输了给你粮票或布票,你输了让我刮一个鼻子,怎么就不认账了?”
小田只好站在原地,黄依依毫不客气,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刮了对方一个鼻子,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这一切,刚好被赶来吃饭的安在天和陈二湖撞见了。
安在天见了,径自走了过去。
黄依依的几缕头发耷拉到脸上,她正专心一致地收拾“棋局”。
陈二湖停了下来,带点玩笑又不乏嘲讽地对小田说:“你也不想想看,她是博士,你是什么,想赢她的东西,做梦呢。黄博士,吃饭去吧,别瞎胡闹了。”
小田拔腿就跑了。
黄依依抬起脸来:“什么博士,老陈,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博士的?”
“怎么看?”
“白天博士,晚上不是。”
“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白天博士,晚上不是。”
说着,自顾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身子都弯了下去。
安在天打好饭过来,闻声,深深地皱紧了眉头。
黄依依看到小查来了,送给她一朵花。
小查:“又是下棋……”
她正说着,发现徐院长就站在黄依依的背后,哑了口。黄依依倒好,一回身,反而也送给徐院长一朵,还非要给她戴在头上。
当着众人的面,徐院长不好意思拒绝她,取下拿在手上,问:“谁送的?”
黄依依:“谁送?是我在警卫连下棋赢的。”
徐院长问:“你还有时间下棋?”
小查猛朝她眨眼睛。
黄依依视而不见,大大咧咧地说:“这叫苦中作乐。我的棋术可好了,什么棋都会下,什么棋都能赢,谁都可以来找我下,我是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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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十五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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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院长拍拍她的肩膀说:“姑娘,咬咬牙吧,完成了任务,再好好下棋玩儿也不迟。”
“完成任务有什么奖励吗?”
“完成了任务,最高奖励!”徐院长笑着说,“你要什么,我奖你什么。”
黄依依凑到徐院长耳边,耳语了一句,似乎把她惊着了。徐院长看了一眼安在天,安在天埋头吃着自己的饭,头都没抬,似乎根本不关心这边发生的事情。
安在天和徐院长走进办公区大门,哨兵向他们敬礼。
徐院长:“我听到一些不好的说法,反映她工作态度不是很好。”
安在天沉吟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每个人的工作方法是不一样的,她表面上看是有点儿不……那么刻苦,但听她的想法,你又会发现她是在认真工作的,才思泉涌。就像学习,不是用功就一定能学习好,只会事倍功半;而有些人天生就与学习心有灵犀,往往事半功倍。我认为黄依依就属于后者。”
“听说11号楼里,她的办公室晚上就没亮过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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