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天来到徐院长的办公室。
徐院长吃惊地:“黄依依又和张国庆好上了?”
“她亲口告诉我的。”
“那她为什么还要让张国庆的老婆孩子调回来?”
“我也很费解,但她不愿意解释。如果把刘丽华重新安置回701医院,隔墙有耳,总有一天要东窗事发,听说她很泼,我担心她一旦知道真相,会大肆撒泼耍赖,闹得鸡犬不宁,影响黄依依的名誉和整个701的破译工作。俗话说,世间有两种人最烦人:泼的女人,谄的男人。张国庆和刘丽华,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既然黄依依这么郑重其事地把这事提了出来,我们同意,不过刘丽华不能回701医院,我们把她安排到县城里的医院去。上级对我们的破译任务已经有了新指示,黄依依新官上任,现在是一处之长,是整个破译处的核心,也是701的典型,出了事,就是全院的事,就是我这院长的事。一个人如果情感和生活上生出是非,后院起火,势必会影响到工作。黄依依是我们701的功臣,干将,我们当然要尽心尽力地保护她……”
安在天打断她:“怎么保护?安全、身体、吃饭、睡觉都容易保护,难就难在刘丽华那边,就怕她知道了闹事。我们怎么办?不知道如何防患于未燃,万一闹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个黄依依,怎么就这方面叫人这么操心呢!”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这回是她自己心动了。”
一辆沾满了黄泥,几乎看不清本身颜色的长途汽车停在了站里。张国庆迎了上去,急切地等待车门打开。
车门终于开了,刘丽华带着张建设随人流下来。
张国庆刚想迎上前去叫他们,就猛不定被冲下来的刘丽华扇了一个大嘴巴,他捂住脸,倒退了几步,随后默默地把儿子拉到身边。刘丽华甩下身上的行李,死命地抱住了张国庆,一家三口就站在那里,哭成了一团。
刘丽华带着儿子回到了701。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安在天担心的事并没有出现,而他盼望中的事倒是如期而来:黄依依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又牵头破掉了三部苏联军事方面的中级密码。这是再好不过的兆头,简直叫人高兴死。但在第三个月,万万想不到,麻烦终于还是来了。
中午时分,正是大家用餐之际,有人在排队打饭,有人已经吃上了,三五成群地围桌而坐。刘丽华突然像个疯子一样地冲了进来,喊着:“黄依依!黄依依!你给我出来!站出来!”她的嗓门很大,顿时引起人们的注意。
刘丽华叉着腰,挥着手,大叫道:“出来呀!有种的你出来!你不是胆儿大嘛,胆儿到哪儿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黄依依拿着饭盒,和小查相跟进到食堂,有人想提醒她,已经来不及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黄依依。
刘丽华问:“你是黄依依吗?”
黄依依:“我是。”
小查看这种气氛,抢白了一句:“又不是没见过,装什么蒜呢?”
刘丽华:“哼,跑不了,就是你。看你妖里妖气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你这个婊子,臭婊子,从哪个洞里钻出来的,胆儿也太大了,敢偷我的男人!”
黄依依脸白了,想退出去,却被刘丽华拦住。
小查:“刘丽华,你太没良心了,没有黄处长,你和你们家儿子这会儿还在乡下喝西北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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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二十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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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这一套!当完了婊子,再立个牌坊,美死你!”
“刘丽华,谁是婊子?你每天刷不刷牙,嘴巴怎么这么臭!”
刘丽华不理小查,直盯着黄依依:“你是婊子,你是叫花子脚上穿的破鞋,我就是要叫要喊,婊子,破鞋!”
黄依依显然站立不住了,身子一晃,饭盒掉在了地上,她不顾一切地推开刘丽华,往外走去;刘丽华哪里饶得过她,死死地揪住她,边往回揪边喊道:“你个女流氓,还想逃跑?我就要你在食堂站一个中午,让群众都看看破鞋长个什么样子。”
很多人上来劝,都劝不住,刘丽华显得非常泼,甚至谁劝她打谁、骂谁。小查哭了,护着黄依依,自己被刘丽华厮打了好多下,脸都破了。黄依依任由刘丽华摆布,像个木头人。
安在天和保卫处的几个人赶过来了,他从食堂外头冲进来,一个飞身把黄依依拦在了自己背后,低低地对刘丽华吼了一声:“走!”
刘丽华突然跪了下来,抱住安在天的腿,大哭起来:“安副院长,你要为我做主,你要为我做主啊!她偷了张国庆,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呀!我不活了,我撞墙死了算了,我老鼠药都准备好了,我是舍不得我那儿子张建设,他还太小了……”
安在天看着脚下的刘丽华说:“你起来!有理说理,但不能冤枉同志。701不是你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把她拉走。”
保卫干事上来想拉她走,她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竟然隔着安在天要扇黄依依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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