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你不是在招人嘛!”
“你是干什么的?”
黄依依把头天真地一歪,道:“你猜呢?”
安在天:“我不想猜。”
黄依依略显尴尬,但很快又露出笑颜,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凶巴巴的,好像我是坏人。我不是国民党的女特务,我是爱国知识分子,从美国回来报效祖国的数学教授,周总理还接见过我呢!”她敲敲房门,落落大方地要求,“开门,请我进屋吧。”
安在天的手已经伸进口袋掏钥匙,临时又放弃了,冷冰冰地说:“对不起,我不能请你进屋。”
黄依依:“为什么?屋里有秘密吗?”
“对。”
“哦,我知道了,是考试的试卷在屋里,怕我偷考题?那这样吧,去我房间,我就住在320房间。”
“对不起,我没时间。”
黄依依突然拉下脸来,咄咄逼人地说:“你是真的没时间,还是不想见我,难道你也那么势利?不让我参加考试,也不让我了解情况。”
黄依依的声音惊动了童副处长,他打开门,见安在天不理会他,只好装着要出去,带上门下楼去了。
安在天问:“你想了解什么情况?”
“就是为什么不让我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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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十一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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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应该去问你的领导。”
“可我的领导要我来问你。”
“抱歉,我现在确实没时间了,考试马上就要开始,可试卷还在我手上,我要马上拿下去。”
“那你给我定个时间。”
“只有等考完试了。”
黄依依坚决地说:“不行,那我不是没机会了,我来找你,就是要争取这个机会。”
既然是要求来考试的,安在天的态度也转变了,变得体谅她,他耐心地劝慰道:“你最好还是先跟孙书记沟通一下。”
不料黄依依断然不从地说:“我才不跟他沟通呢。我相信你跟他沟通的结果也不会好,他不会给你推荐你真正需要的人,他没这水平。”
这一“将军”让安在天对她产生了兴趣,他想了想,说:“这样,我先下去,回头我来找你。你房间有电话吗?”
“有,号码就是房号。”
“那你等我电话。”
“一言为定。”
她脸上露出孩子般认真的笑容,扭着腰走了,高跟皮鞋发出清脆的响声。没走两步,她又停下了,回头问:“嗳,稀饭喝了吗?”
“喝了。”
“那你还不谢谢我?”
安在天不置可否,“哦”了一声。
二楼考场,参考和监考的人都已进入角色,各司其职。考场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各个房间都房门大开,孙书记逐个转着……
安在天返回房间,他将外间的布置做了调整,主要是把两只沙发分开了,一只靠窗,一只靠门,然后才给黄依依拨了电话。
安在天:“那个谁,你过来吧。”随后打开门,然后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很快,随着一阵鞋跟声的逼近,黄依依出现在门口。
安在天起身,道:“请进。”
黄依依落落大方地进来,开门见山地问:“怎么样,商量出结果了没有?”
安在天请她坐,说:“商量什么?”
黄依依坐下说:“是给我机会还是不啊?”
安在天也坐下说:“我跟谁都没商量。”
“你没跟孙书记商量?”
“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怎么商量?”
“你下去没向孙书记打听我?”
“向你本人打听不是更好吗?”
黄依依笑了,说:“就是,你不能找他打听我,我到了他嘴里,就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四不象。你看,是人都来应试了,就没我的份,凭什么不让我来应试,我哪一点比不过下面那7个人?我不是吹牛,我比他们都优秀。”
“你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黄依依,不叫那个谁,博士学位,曾是大学里最年轻的数学教授,现在是数研所最年轻的研究员。著名的爱国人士,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革命;课题研究获过奖;去过苏联镀过金;单身,年龄三十有二……你看,我哪一样不符合你要人的四个条件?”
安在天笑了。
“你呢,也让我认识一下吧。”
“我叫杨小纲。”
“哪个单位的?”
“也是一个研究所的。”
“你们要人是去做什么呢?”
“做一个数学家能做和作为一个公民必须做的事。”
“别说得这么酸溜溜的好不好,杨先生。”
“这里没有先生,只有同志。”
“这又是一句酸话。”说完,黄依依径自大笑起来。
适时,窗外吹来一股风,把茶几上的试题吹开了一页,露出了题目。黄依依对上面的符号显然很是敏感,她扫了一眼,问:“这是你在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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