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经理这个时候走到了他们面前,跟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罗经理便领着他们走到了朱斯亮与苏展坐的这一桌:“不好意思,苏小姐,朱医生,能跟我们的王师傅和他的两个徒弟一起坐吗?”
朱斯亮早认出了是平远山花圃的王师傅,点点头,欣然地腾出了三个位置:“王师傅下班了?”
王师傅没说话,点点头,闷声不语地坐到了苏展身边,他的两个徒弟也顺次坐了下来,其中一个年轻人把菜单递给了王师傅,王师傅随意看了看,然后瞟了朱斯亮一眼,指着其中一个菜式,低声问了一句身边的徒弟,“这叫啥?”朱斯亮看得真切,王师傅看中的那道菜式上,写着“招牌酱鸭”。他的徒弟低声给他说了一声,王师傅点点头,然后指了另一道“元宝肘子”,又问他的徒弟,如此这般,王师傅的徒弟给他解释了四五道菜以后,王师傅才点了一道菜,然后便把菜单推回给两个徒弟,轻声吩咐“你们一人点一个,再加个汤。”
朱斯亮看着师徒三人点菜,在心里却记起了在阿桃出事的现场,最近的除了那个观日古寺,接着便是花圃了,不知道当天他们看到了什么,或者注意到什么没有。
这么想着,朱斯亮便尝试着寒暄起来:“这些个日子,庆云镇可不太平啊,是天气的缘故吧?人们居然这么大意,发生了这么多意外,你们那花圃,距离最近一次意外发生的地方也不远吧?”
听朱斯亮明显有所指的问话,王师傅头也没抬,而他的两个徒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两个脑袋又凑在一起研究那菜单上的其余菜式。
朱斯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注意着自己的苏展,重新说开了另一个话题,“今天我在山上看到了你们的实验田,那花好像开得挺茂盛的,应该差不多可以移植回花圃了吧?”
师徒三人的视线一下都聚集到了他身上,其中一个嘀咕了一声,“你去过师傅的实验田了?”
“啊,没有,没有,只是在花圃后面的山道上远远地望了一眼。”朱斯亮赶紧解释,“要不是赵叔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你们的实验田。”
“赵叔?”王师傅破天荒地开了口。
“对,赵家鸡场的赵叔。”朱斯亮点点头。
“哦。是赵侄子。”王师傅也点点头,神情第一次缓和了下来,“他给你介绍那花了?”
“是,闲聊了几句。他说王师傅种花的手艺在庆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朱斯亮投其所好,继续说赵庆吉的事,心里猜这王师傅大概爱吃赵家鸡场的鸡,顺带着就喜欢赵庆吉。
“啥,啥子第一哦,他才是庆云镇的大花匠。”王师傅听赵叔这么夸奖自己,僵硬的脸上竟然有了笑容,依然有点生涩地,朝朱斯亮笑了笑,“他不是取笑我吧?我这点东西,还是,还是他教的。”
“王师傅,你太谦虚了。”朱斯亮听说过赵庆吉养鸡厉害,可没听说过赵庆吉养花厉害,不大相信地摇头。
“嘿,我说,你还不信?”王师傅有点急了,“那个,庆云的花圃,你们也去过吧?”见朱斯亮和苏展都点头,才继续说到:“那花圃,本来就我一个平时种点杂花的老汉啊,怎么能弄周全?是赵侄子给我出的主意,请了两个徒弟,现在花圃里面的那些花,一开始还都是他教我种的。”
“真的?”朱斯亮没想到赵庆吉还留了一手。
“当然了,我一个乡下人家,哪认得那么多花?都是赵侄子见多识广,去外面的世界多了,比我们这些庄稼人眼界高多了,无论什么花,买本什么种花的书啊,光盘什么的,看两下子就都会了。”王师傅的话匣子一打开,活跃了许多,“哪像我们啊,睁眼瞎,连路边的花叫什么也认不出来,还什么学名啊,别称之类的,唉,要不是他手把手教着我学,还真不知道世界上的花还有这么多咧。就现在,那实验田里的花,还都是赵侄子从外边弄的新品种,看着可漂亮了,移植到花圃里,肯定吸引死人了。”
“但现在打理的花圃还是王师傅你吧?要不是王师傅本事,能把花圃弄得漂漂亮亮的吗?”朱斯亮的一句漂亮话让王师傅心花怒放,让他的两个徒弟多叫了几个菜,一定要请朱斯亮吃一顿饭。
“赵侄子以前啊,都少上平远山,现在开了个鸡场,呆在庆云的时间就长喽,我们时常地,也会一起交流交流,那个,叫啥,叫养,养花心得。”王师傅谈兴正浓,乐呵呵地给朱斯亮夹菜,“上个周日,就是有女娃子出事那天,还给我们送过新鲜鸡肉上去,看了那现场啊,还把他吓得一跳一跳的,真难为他了。”
“是吗?赵叔以前是做什么的?”
“跟小钟一样做导游啊。本来他是想做木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改变了主意,出去两年,考了个导游证,听说天南地北的飞,可逍遥喽。前几年庆云开发了旅游路线,他就回来了。本以为他是干回老本行,却办起了鸡场。嘿哟,就是那个时候,他看我孤苦伶仃的,平时也就是养养花打发时间,于是就提议让我上平远山开个花圃。”
“哦,是这样。”朱斯亮看了一眼苏展,点点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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