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服,一会去找下一个嫌疑人。”
“还有嫌疑人?这不是赵庆吉一个人的事?还有嫌疑人?我猜猜,是林来英吗?”
朱斯亮唰地把帘子拉开,看着张文冰。
对朱斯亮来说,几进几出,田心子巷已经不再陌生,可是,惟独今天,迈在甬道上的脚步缓慢得如同灌了铅,似乎沉重得抬也抬不起来。
到分岔口,没有去何洪镜家,而是到了阿桃家。他这是第二次到阿桃家了,第一次是阿桃出殡,这一次呢?朱斯亮感觉到一股无奈。扶里看朱斯亮走进自家院子,先是一愣,随后看到跟在他后面的张文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张文冰摆摆手,让他退到了一边。朱斯亮跨进屋子的时候,林来英还正往饭桌端上最后一道菜,回身看朱斯亮这位不速之客出现在自己家,显是惊讶,朱斯亮分辨不出,她那说不清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害怕,还是歉疚。
朱斯亮就坐在饭桌前,然后对林来英做了个请坐的姿势,林来英犹豫了许久,看看门口,最终还是坐了下去,“朱医生,找我有事?”
“你应该明白我找你是什么事?”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什么事呢?”
“我放在阿汉家院子里那棵树上的东西,是你拿的吧?”
“谁说的?”
“阿汉说的。”
“阿汉说的话你也信?”
“可是有人跟阿汉说,不能把她拿走了树上的东西的事情说出去,否则他就会被警察逮捕,这么说的人用意何在呢?如果不是作贼心虚,不回去动我放在树上的东西,也不会这么威胁阿汉吧?”朱斯亮问,“当时我回来找那件东西,刚好张文冰警官跟我在一起,那一天阿汉的神情相当害怕,而且什么也不敢说,也是因为你之前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话吧?因为你知道,我察觉到了何洪镜的死很奇怪,而且从阿汉嘴里套到了关于手表的事情,于是以为我在树上藏起来的就是手表,于是想把它毁灭掉,对吧?可惜,我放的只是用几张废纸揉成的纸团,你不仅一无所获,反而因此露出了狐狸尾巴。”
“你说,你继续说,可是别忘了,单凭阿汉的话而没证据,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污蔑。”林来英没半点恐惧地,笑了起来。
“如果你以为把赵庆吉抓起来能完事了就错了。如果你一早想好脱身的话,就不应该在故布迷阵的时候,弄血衣女人这一出戏。那出戏,恰好让我确定了,无论你们在掩盖什么,其中必定有一个同伙,是女性。是赵庆吉,林祖荫跟你的杰作吧?当天我找到家具厂的那间房的时候,屋子里只有被叫来加班比我早到一点的漆色工人,听说他们的工作是给一个双门衣橱上漆,上漆的时候必须把衣橱悬吊起来,刚好,那个衣橱还有半身镜,你们利用的,就是那面镜子吧?反射原理,把你装扮成的血衣女人映入镜子里,而房间对面的,富民旅馆的苏展,包括我,罗经理,还有其他在场的人都见到了悬挂起来的女人。”
“为什么你认定那个女人是我?而不是其他别的女人,比如说,赵庆吉的女人?”
“不可能,首先,第一,你跟林祖荫的关系,让我认为你是那个女人的嫌疑最大,再加上盛林的人应该知道你跟厂长的亲戚关系吧?所以你能很方便的出入盛林家具厂,而孙胜的死,我猜也是你利用这点方便,跟赵庆吉,林祖荫一起把孙胜从会议室骗到了其他地方非法拘扣了他,折磨到第二天才制造的机器意外,第二,是你们弄巧成拙的周家坟墓女鬼传说,听说过周家女儿的故事,她不过是位可怜人,所以即使是怀着怨愤死去,人们每年还会在她的坟墓前祭拜,可是,在你们口中,周家女却成为了肆意报复的凶残女鬼,是什么人最有可能亵渎利用死者?我想是对周家不满的人了,当然这不是清朝跟周家结怨的人,而是周家的后代得罪的人。庆云里反感周家的,最严重的也许是你吧?因为周淑贤抢走你当年的情人,抛弃了肚子里已经怀着孩子的你。所以你恨周淑贤,当然也连带着恨周家的一切,至于那位清朝的死人,你当然不会存在怜悯或敬畏之心了。”
“这都是你想当然而已。”林来英原本正常的脸苍白起来,“这样子的话,庆云镇每个不喜欢周家的人都有可能了。”
“不,还有第三点,杀死何洪镜的动机你也最充分,我只是一直想不透为什么你仇恨何洪镜到非置他于死地不可的话,为什么在他背叛的当年不做,而是在几年后才合伙跟人杀了他呢?当我查到赵庆吉在偷偷栽种罂粟的时候,我就明白过来了。何洪镜死了以后,什么人能最成功地冒充他还活着的假相?还有,伪称是经由他手联系到的业务通过电函回来的邮件,是谁最有可能知道何洪镜的这一切?当然是他的旧情人了。因为周淑贤死了,我想他跟你的关系也许一度僵硬,但在他妻子死后,他也许忽然想起你的好来了,再加上阿桃还是他亲生女儿,于是你们的关系又渐渐好转过来了吧?而你要利用盛林偷伐树木后的林地,控制一个在盛林里的老臣子,当然对你们的事业有帮助,说不定他还因此被你利用过,对吧?如果是林祖荫,或者是有过节的赵庆吉,我想何洪镜不会那么信任他们,而你们,也不会在他死后,就快速地得到了他工作上的相关资料,或者是,在他死之前,他就没有避讳地全告诉过你。”
52书库推荐浏览: 煮糖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