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记得。可是,”钟岁安把手交合着放到了膝上,“那只是我作为朋友给胡长河的赞助,所以,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显示我跟盛林有关。而涉嫌走私的是他胡长河,我一点也不知情,即使警方会找上门,恐怕也只是因为这老朋友的身份。”
“那么,毒品的事情呢?你跟赵庆吉是同学,也跟他们一起去过缅甸,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察觉吗?而且,在这里种植毒品的时候,名义上是王师傅在种植花卉,但实际上却是赵庆吉,而且他还要兼顾自己的鸡场,所以没有闲暇时间离开庆云,接着是林来英,她在庆云要照顾女儿照顾丈夫,还要照看她的水果店,也许她所做的也只是单纯的外贸业务员的事情,只要有台电脑收发信息就可以了,只有你,有可能以导游的身份出游,借机联系客户,甚至可以自由地飞到毒品出口地,跟那些所谓的客户谈拢生意——”苏展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孙胜跟你一起在平远山的时候,为什么会跟你争执起来了?他偏偏跟其他人吵不起来,却会跟你过不去?”
“展,不要咄咄逼人。”钟岁安依然笑着,可显得勉强多了。
“你们,甚至利用了我所代表的客户向盛林订单后产品出口的运输途径,你们利用目的地相同这一点,在货柜里的家具中偷偷装入毒品,避过海关的检查,安全运到目的地后,再在我的客户提货之前,设法把毒品取出。有可能吧?”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所谓的客户,也许就是我们的接货人呢?那样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只要把东西安全运到了目的地,他们接着只要想办法直接把家具运到所谓的公司里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苏展意识到了什么,“原来,这就是死去的何洪镜为什么会频繁地联系到业务回家具厂的原因。”
“展,我说过的,别想那么多,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比较好。”钟岁安笑,“你只要保证你的公司验厂过关就行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想利用我,获得商品出口的资格?”
“不要说利用那么难听,你何尝也不是利用我在掩人耳目呢?更何况现在,你也不是那间外资公证行的人了,从你身上,我们可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了。不过,”钟岁安用手拍了拍苏展的肩膀,“不过因为那位朱医生,我们损兵折将,所以你可以替代他们。”
“他们?”
“对,他们。等事情过去以后,平淡下来了,应该也没多少人相信还有人敢在犯过事闯出大祸的地方卷土重来吧?”
“你,疯了?”
“我没疯。当知道庆云的气候与罂粟的生长环境极其相似的时候,就有了这个念头。所以我才鼓动犹豫的赵庆吉开展这个业务,看看吧,一做就是四年,若不是那个蠢货把白皮松让人给偷了,招来了个朱医生,恐怕这一本万利的工作还能继续做下去。所以我和他才决定弃卒保车,丢弃嫌疑太大的赵庆吉与林来英这对老情人。”
“你和他?他是谁?”
“想知道,入伙吧!”
苏展摇摇头,“我要把这些事告诉朱医生。”
“你不会想这么做的。”钟岁安再次笑了起来,“你知道吗?要是我知道是你说出去的,那么,我也把你的事告发出去。”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好告发的。”苏展忽然不安起来。
“啊哈,苏小姐,别忘了你的未婚夫了。他跟他的小情人,一定很不甘心吧?两个人已经有了爱情结晶,只要跟你协议和平分手了,他们就可以组成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不过现在似乎也是很甜蜜的三口之家吧?可惜不在人间,而是在地狱。”钟岁安边说,边站起来,俯在苏展耳边,低声问,“而且,他的小情人,还是个瘸了双腿的艳鬼。”
苏展浑身颤栗起来,她竭力把自己的双腿按得死死的,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问:“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对于一位我们想收买的公证行人员,当然必须对她的事情多方面了解。当我查到你跟你未婚夫,他的小情人的事情,很幸运,但也很不幸,因为我们的苏展小姐那个时候已经离开公证行,为逃避杀人嫌疑潜逃到了庆云。”
苏展看着钟岁安那张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得意,心里倏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他欺骗了她,这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一样,欺骗了她。
她的脑海里放烟火一样,啪地一声亮了起来,然后,记忆一片白茫茫,白茫茫的地上,开始出现一双双空心的红色脚印,那双断腿,慢慢地朝她走了过来。
苏展发现未婚夫背着自己找女人是在从庆云验厂回来后,而未婚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她提出分手,也是在她从庆云回来后。
她没有想到自己在实验室埋头苦干的时候未婚夫已经背着她在外面有了第二个女人,等她发现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怀上了未婚夫的孩子,将近四个月的肚子已经微微隆了起来。而未婚夫没有丝毫顾及到她的心情,似乎是炫武扬威般地把那女人带到了他们原准备用做新居的房子,带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时候她心里升起的不仅是恨意,还有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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