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1和7:08分别拍摄到QQ向东行驶。
8:41和9:29分别拍摄到QQ向西行驶。
王树林不解。“凶手在干什么?在市区里兜圈子吗?”
罗炎麟说:“在7:08到8:41监控拍摄以外这一个半小时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出乎凶手意料的事情。孙蕊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里试图逃走的。”
“出乎意料的事情?”
“凶手原打算把被害人带到某个地方,结果临时改变了注意,把车掉头开回来,开到了农贸市场。之后弃车逃走。”
王树林说:“先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凶手的身份能不能进一步确定?”
罗炎麟没有看任何人,沉默片刻才缓慢开口,好像在自言自语。“凶手,男性,相貌出众。年龄在25岁至35岁之间。穿戴整齐,有固定工作。当过司机,或者在汽车配件修理商店工作过。住所在市内,市中心以东,五里地范围。单身。女友……”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分析与自己头脑中已经存在的那个形象相去甚远。
所有人都在看他,不知道他心里的矛盾。
他尽量排除脑海中已然存在的假设,完全按照心理画像的程序客观机械的分析下去。“他交往女人,但是没有固定的女朋友,没有要好的朋友。他收入不高。社会地位不高。对自己现状不满,怀有深深的自卑心理。他很可能来自农村家庭。他很可能就在北海道餐厅工作。或者……跟餐厅内部的人关系密切。”
王树林忍不住问:“根据是什么?”
“孙蕊是北海道餐厅数一数二的高收入艺伎,性格孤傲,自视甚高。若非社会地位很高或者相貌出众的男人,她是不会与之交往的。她能够毫不防备对方,至少说明她对对方并不反感,那个人至少应该符合其中一条。但因为留在死者车里的男性衣料为普普通通的尼龙。这不符合有钱人的特征。通过与前三起案件对比分析出,凶手性格长期压抑,外表极端整洁。而低收入的工作与社会地位偏低也会是他产生自卑心理的原因,甚至他的童年有可能遭受过某些创伤。往往这样的人一旦爆发,手段就会异常残忍。譬如,他把内库蒙在死者脸上,这样做了是为了使死者非个性化,强调对她的侮茹意图……他把女性视为一个渴望又憎恨的群体……”
“……他犯案随机性很大,同时具有冒险性,恰好说明他的独身特点。他对北海道餐厅周围的环境十分了解,甚至跟餐厅内部的工作人员也熟悉。说明他很可能在餐厅工作,至少,跟餐厅里面的工作人员相当熟悉,他才能有机会经常去餐厅。”
“那你怎么确定他是农村人?”有人问。
“通常农村人会比城里人更渴望改变自身的境遇。他所承受的压力也比城市里长大的人大得多。而且,”罗炎麟顿了顿。“路况监视器显示QQ车最初朝东行事。那是远离市中心的方向。他会去哪儿?我估计,他租住在城里,但是在城外农村里还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可能是他为了作案租下的,他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很可能,他每次绑架被害人都会带到那里处置。这一次,因为意外情况他不得不改变了主意,故意把车开到城市以东远离他在城市的住所,以此扰乱我们的侦破方向。”
“等一下,”王树林打断。“你刚才所说有一处矛盾。”
“哪里?”
“凶手的作案地点如果远在农村。那他是如何把被害人从城里带过去的?总不能每一次作案都抢车吧。何况,前三名被害人也不是能买得起车的有钱人。”
“他一定自己开车。”
“自己开车?!可你刚才说他收入微薄……”
“那也许是一台二手车,甚至报废车。经过改装后勉强可以使用。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他本身就是司机。”
所有人眼前一亮。
凶手的身份无形中又被缩小了。
王树林说:“你刚才说,他有可能住在市中心以东……”
“他把车停在农贸市场,这个位置距离他现在的住房不会太近,同时又不会太远。弃车后,他即便绕远,也应该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回家。”
肢解者画像:
男性,Y市农村人,相貌出众。年龄在25岁至35岁之间。内向,穿戴整齐,有固定工作,与北海道餐厅有密切关系。可能是司机,或者在汽车配件修理商店工作过。住所在市内,市中心以东,五里地范围。单身。
17:13
王树林把市区地图铺在办公桌上。北海道餐厅里低薪的男性工人名单放在旁边。名单上标注了每个人的基本履历,包括现在的家庭住址。
所有专案组的成员都把脑袋凑过来,看着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用红笔在地图上画圈。一个圈代表一个人名。
不知道最终哪个家伙最倒霉。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
18:01
北海道餐厅。露天停车场。
万春山坐在小货车里瑟瑟发抖。车窗外天又黑了。他抖得越来越厉害。
不是因为冷,而是害怕。
52书库推荐浏览: 宇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