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你要做什么事情,尽管照常去做,不要因我在这里而觉得不便。我的职业是要跟著你和保护你,但另一方面,我就像这厅中的任何陈设一样,对什么事情都会视而不见。」
「譬如说……」魏一山问。
「我知道你们有钱人喜欢那一套,找个妞儿到房中解解闷,像那种情形大可随便,可以当我不在这儿。」华丹居然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魏一山「哼」了一声。这时候他那有心情。
在酒店,魏一山和家里通了电话。
他把那封奇怪的恐吓信告诉了太太。并叫他小心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几天不要到处乱跑。
交代过后,魏一山又和自己几家公司的职员联络,作了几个业务上的决定,心情才稍为宁静一些。
「唉,想不到我落到这种田地,要躲躲藏藏地像个犯人一般。」
魏一山仍然茫无头绪,到底谁会干出这样的恶作剧。从华丹口中,他知道「甜儿」是嗅了那朵毒花而死的。那花本是无毒,但是却染上了极毒的粉末。
他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过了很久才朦胧入睡。在梦中,他觉得自己真正患上死亡传染症,无论他的手触著什么东西,那东西都立刻死亡。他触著一只狗,那狗狂吠一声就倒毙了;触著一朵花,那花立刻凋谢。
在这刹那间,他一惊而醒,隐约听到一阵呻吟声,发自房外。他走出外面一望,那笨头笨脑的探员华丹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口流白沫,地下有一个扁平的威士忌酒瓶,似乎因喝酒而中毒。
魏一山急打电话报警,可是在小胡子探长未到之前,华丹两脚一伸,已经毙命。
探长令人在华丹尸身上检验一番,证明是喝了混和毒药的酒才毙命的,很可能有人用毒酒换了他身上的一瓶。
探长翻起牛一般的眼睛对魏一山瞪视。
「你不用瞧著我,你以为我是凶手?」魏一山苦笑道。
「在此情形下,我们对你不得不怀疑。」探长说:「你最好留在这里,暂时不要离开。」
「我不会出去,我不想再害人。」
「害人?」
「是的,那恐吓信不是声明我接触到谁,谁便死亡吗?探长,你他要小心。」
探长楞了一楞,道:「胡说八道!」
他令人把尸体带走。这一次,不再安排一个探员在房内陪魏一山,却令两个军装警员在房外把守,不许闲人进入。另一方面,也有不让魏一山出外之意。
酒店侍者不敢将饭菜端进去,把一个托盘放在地下,便走了。
原来魏一山是「危险人物」之说,已传遍了酒店。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把魏一山说成是一只疯狗一般,总之,一触著他便得死亡。
似乎有人故意在散播这消息,才会流传得那样快。而那散播消息的人,说不定就是那写恐吓信的凶手。
傍晚,魏一山胡乱吃完了饭,他打一个电话回家,但无论怎样也拨不通。向电话公司询问,据说线路中断。
这又是一件奇异的事情,魏一山心中狂跳。他敏感地觉得有什么不妥。
大约半个钟头后,他太太明娜匆匆赶来了。
门外的警察不让她进去,明娜著急说:「我是他的太太,而且是他叫我来的。」
魏一山这时也从里间走出来,夫妻一见,恍如隔世,紧紧拥抱在一起。
忽然,魏一山把明娜一堆,道:「不好,你中计了!」
她愕然地望著他:「我不懂。」
「那凶徒在外面曾经扬言,任何人一碰著我,就得死!」
「这是他的危言恫吓吧?」
「唉,你不懂……你是怎么出来的?」
「是你的电话叫我来的,你说很寂寞,要我到酒店来陪你。后来,我想再找你,电话却坏了。」
「唉!」魏一山连连叹气:「这明明是计,明明是计!」
明娜还想说点什么,忽然两眼一翻,露出极端恐怖的表情,就像有人在她身体刺了一刀。
「明娜,明娜……」
明娜不能应他,她已倒下了。
「明娜……」魏一山痛哭失声。他把她放在床上,检查她的身体。但无论怎样细心观察,也不知她是怎样死的。
魏一山的妻子就这样死在他的怀中,虽然他事前已知不妙,可是也料不到,事情竟发生得那么快!
如果说她受到什么袭击,那是绝不可能的。当时窒中只有他们夫妻两人。探长很快又来了。
「我的天,请你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探长叹口气道:「一天到晚忙著你的命案,我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听完明娜遇害的经过,探长又大发雷霆对门外的警员道:「饭桶,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准入房内吗?」
「她……她说是他的妻子。」警员满肚子委屈。
「以后别说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老子、他的祖宗,也不让进去,懂吗?」
这时侯,一群记者来到门口。有几个记者认得小胡子探长,分别和他招呼。
探长眉头一皱道:「你们的嗅觉怎地这么灵敏?」
一个记者把一份晚报一扬,那报章以大字标题写道:「死亡人物,小心勿碰!」探长把报章拿过来,细细阅读,那上面居然十分详细地把魏一山遭遇的三宗命案一一描述,还加一个愿望性的按语:「在今天傍晚,大概第四宗命案要发生了。」从这些语气看来,如果不是该报的编辑是与案件有关的主谋人,便是有人把这份详细的消息寄交报馆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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