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鬼?」慕杏问。
「她说是一个女鬼和一个男鬼,但校方不准她对同学提起,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详情。」
「哪位女同学呢?她在哪里?」慕杏问。
「已转到别的学校去了。她还敢回来吗?」爱媚吐吐舌头,这个小习惯似乎是她的特点。
「也许,黎主任知道其中的秘密。」
「你说得对。这里的神秘事物多得很,譬如说,校园北部有一座建筑物,门窗永远关闭,学生一律不准进入。没有人知道里面藏有什么东西,只有黎主任可以进去,有人笑那是『尸屋』。」
「难道就没有人敢偷进去看看?」慕杏问。
「谁敢?莫说怕有鬼,就是没有鬼,给黎主任逮住,也会给你一顿好受的。」
两人谈谈说说,倒是很相投,忽然外面传来钟声三响。
「这是预备钟,还有十分钟就要关灯睡眠了。一过九时,谁也不许再踏到走廊上去……事实上,也没有人敢出去。」
「为什么?」
「这走廊上常有怪声,晚上有人走来走去。但谁要打开门一看,却是全无人影。这才叫人害怕。」
「你打开门看过?」
「不曾。」
「那又怎么知道?」
「人家都那么说。」
「人家说的话未必可信。」慕杏道。她虽是个羞怯的女孩子,但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合,显出一种坚决的神态,也许是由于很早失去母亲的关系,使她显得远较爱媚早熟和自信。
又是一串频密的钟声。九时正到了。
「睡吧。」爱媚道:「今晚有你作伴真好,平时我每晚都提心吊胆,把被蒙过头睡觉。」
慕杏静静躺下。陌生的环境使到她一时不能成眠。
窗外传来一阵怪声,似鸟叫,又似兽鸣,一次几乎是在窗上响著,但她站起身来,又见不到什么。
慕杏给那些声音弄得有点心烦意乱,望向邻床,爱媚却用被蒙头,睡得正香。
不久,又有一种异声传入慕杏耳朵,似乎是一阵脚步声,但奔跑甚急,好像整队的人跑过走廊,慕杏十分惊讶。她本是一个好奇心甚强的人,真想打开门瞧个究竟,但要她一个人去做,却又不敢。
她走到邻床去,叫醒了爱媚:「嘘,不要声张,听听走廊上的声响。」
爱媚一听,外面的脚步奔跑声甚急。
「你陪著我,我要打开门缝一瞧。」
「不要,千万不要。」爱媚惊道:「这是犯规的。」
「你站在我的后面,伏低身子,如果犯规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好吧?」
爱媚在她一再坚持下,终于答应她的要求。她披上晨衣,畏怯地站在后面。
慕杏伫立门后,走廊上这时静寂了,没有什么声音。大约三分钟后,又一阵奔跑声在门外响起。
她早已把门钮开了,这时用极慢的力道拉开房门一线,向外望去,只见一串暗红色的光亮在走廊上流过,由西向东流去,无法知道是什么东西。
正看得暗暗咋舌之际,忽然自光线中溅出数点紫色的液汁,直向她射来。慕杏躲避不及,给射在额上,有种轻微刺痛的感觉。
她急把门掩上,用床单遮蔽著窗口,开亮电灯。向镜子一照,几滴鲜艳紫色液体染在脸上、发上,她用毛巾揩抹,但却怎样也抹不掉。她又用水和肥皂冲洗,也没有作用。
爱媚道:「糟糕了,这液汁也许是有毒的。」
「我不信它就能杀了我!」慕杏倔强地说。她索性不理它,倒头就睡。
第二天,在早会上。黎主任铁青著脸走上讲台。
她在台上环顾一眼,用严厉的口吻道:「我已一再警告过你们,在晚上九时过后,便不得打开宿舍的房门,可是这里仍有人不听我的警告。」她顿了一顿道:「凡是违背校规的人,该得到什么处罚,你们是知道的。」
慕杏心里吃惊,把头垂下,不敢正面向台上望。
黎主任讲完话后,走下台来,向一排排学生检视,凡是垂下头的,便叫她抬起脸庞。来到了慕杏面前,也是如此。慕杏心头狂跳,但不得不把头抬起来。
「哼,找到了!」黎主任声色俱厉,把慕杏揪了出去。
「不,不是我……」慕杏还想否认。
黎主任把她拉到台上,高声道:「你不必狡辩,头上的紫色斑点就是证据。这种斑点只有我给你药水才能洗掉。」
慕杏默然。黎主任道:「姑念你是新生,只罚你三级刑罚,下次再犯,哼,我就不饶你了。」
她命一个三角眼的老师汉娜把慕杏带走。
汉娜把慕杏带到处罚房中。里面设有十余种刑具,可令慕杏不寒而栗。
「三级刑罚是睡钉床。脱衣吧。」汉娜老师冷冰冰地说。
慕杏身子颤抖,两眼含著泪,把校服脱下来,脱剩内衣和短裤,汉娜才吩咐道:「躺上去!」
慕杏躺到钉床上,两手两脚被扣锁著,由于钉子不大利,起初还不觉十分痛苦。时间一久,便觉得疼痛难当,一排排铁钉深蚀在肌肉内。如果移动身子便更痛。
慕杏呜咽著,想不到离开了晚娘的折磨,又投身到地狱一般的学校中来。
最可恶的是黎主任领了全体学生从处罚房外走过,人人透过玻璃窗望进来,看慕杏受责罚的尴尬状况,令她毕生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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