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著,大约凌晨二时,那脚步声又来了,非常轻快,他急从床上跳下,走到门边张望,可是那东西已不知去向。
阿杜很懊丧,又回到床上去躺下,大约一个钟头过后,那脚步声又来了,这一次是走上楼去,也是一样的轻快。
阿杜初步得到这样的结论:那东西不论是人是兽,一定每晚都到外面走一趟。
第二晚,他预先把房门开了一条缝,自己伏在门边窥伺著。大约到凌晨三时的时候,他心情非常紧张,一颗心几乎跳出来。
外面的楼梯是漆黑的,但由于他的房门露了一条缝,射出去一线淡淡的光线,如果有什么东西经过,他是能够看见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等到三时三刻,依然毫无动静,阿杜失望了,把房门关上,回到床上躺下。
伸了一个懒腰,正要睡去的时候,那脚步声却又然出现,一样的轻快,风一般的过去。
阿杜真后悔,为什么不多等十分或廿分钟?他开始想到:悟出那东西也许是有灵性的,由于他的门缝露出灯光,所以它便不下来,直到他关上房门,它又来了。第二晚,他继续伏在门边,这一次他连自己房中的灯光也熄去,而且把门缝开得尽量小,只容一只眼睛望出去。
大约凌晨三时左右,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了。
脚步声是从上层丁伯的房中响起来的。由于楼梯十分漆黑,阿杜拚命张大眼睛观看。
那脚步声很快便经过他的房外,依稀能看见似乎是一只兽类,呼呼风响,一转眼已不见了。
真是一只动物,阿杜想。这动物决不是一只狗,除非这是丁伯秘密饲养在他房中的什么兽类,但那不大可能。
或许这真是丁伯的巫术有了效验,他把一种神秘的动物召来了?
远处听到一声狗吠声,声音十分怪异,那正是他们蓄养的狼狗史达的叫声,低沉而漫长,彷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
阿杜马上想到,那怪物本身可能正是一种魔鬼,否则史达见了它不会颤栗。
这样想著,他自己也不期然打了一个寒噤。
他很想上去丁伯的房中察看一下究竟,但实在提不起勇气,他也怕丁伯怪责他。
隔了一会,他想算了,还是抱著「各家自扫门前雪」的主意,不要理它吧。
于是把房门关紧,上床睡眠。
第二天。当阿杜拿一块牛肉去喂史达的时候,出乎意外,史达已经死了,它躺在地上,身上有黑血流出来。
「丁伯,丁伯,」阿杜大声把丁伯叫出来:「你瞧,史达已经死了。」
「史达死了?」丁伯也有点惊异,但他很快沉默下来。
「你可知道它是怎样死的?」阿杜大声责问。
丁伯摇摇头。
「它是被你房中跑出来的动物咬死的,难道你不知道?」
「我房中没有什么动物。」丁伯答道。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房中每晚都有一只动物走下来,大约一小时后,又回到你的房中去。」
「我不相信有这样的事。」丁伯表情迟钝地说。
阿杜自然也没有证据说那怪物一定自丁伯房中跑出来。他心想,如果丁伯不知道那怪物从何处来,那就更可怕了。怪物能杀一只狗,自然也能杀一个人!
这天,阿杜整天心情不快,因为这孤岛上仅有三个有灵性的生物(丁伯、他和那只狗),现在已经死去其一。
晚上,阿杜把房门紧紧关好,还用椅子堵住,他怕那怪物会走到他房中来。
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这晚上果然听见那怪物下楼时,在他房门外停留了片刻,并好像用它的爪在抓他的房门。阿杜只觉心胆俱寒,一翻身,把小桌上的手枪取了,又开亮了灯,灯一亮,外面的声音便停止了。
这晚,阿杜整晚没有睡。
第二晚,情况还是差不多,一到三时过后,阿杜便心头狂跳,那怪物脚步声又来了,再一次用足爪在抓外面的门。
阿杜不开灯,手中紧紧握著一枝强力电筒,准备那房门一移动,他便开亮手电照射,并立即开枪。
由于他没开灯的缘故,外面的抓门声一直未停,大约有十分钟之久,因为门坚牢,它才跑开。
早上,阿杜观察一下自己的房门,竟有很深的爪痕,令他暗暗心惊。
「这畜牲也许真把我当作目标,倒不能不防备!」他想。
他把门上的爪痕给了伯看,丁伯望了一眼,也觉得很惊异,摇摇头道:「我的确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这和你研究的巫术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我研究的是成仙之术。如果我成功了,我不会死亡。那是很灵验的,只要专心和虔诚,就能达到目的。」丁伯的眼中射出光芒,似乎谈到一件极兴奋的事。
「你觉得你可能成功吗?」阿杜怀疑地问。
「是的,我有信心,我自觉我已经登堂入室了。」从他那诚恳的目光与和善的颜色来看,令阿杜觉得这的确不像是一个会陷害别人的人。
这晚上,阿杜轮值完毕,本来要进房睡眠,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今晚那怪物一定还要来的,我与其保持被动的态势,不如到另一个地方等它。」
他拿了手电筒和手枪,下了楼梯,走出塔外,在一块大石旁坐了下来。这位置正好对著灯塔的门口,距离不远,如果那怪物从塔内出来,他能清楚看见,而且正在手枪的射程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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