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福生吗?我是池子。」
「哦?」福生听到那甜美的声音,不觉全身发抖。
「多年不见了。」池子淡淡地说,但却充满了感慨。
「多年不见了。」福生也重复著她的话,眼睛感到润湿。
「我想来拜访你一次,可以吗?」
「自然可以,欢迎之至。」
这天下午二时,池子造访福生的居所。
福生兴奋地打开门来,但当他见到进来的是一个胖大妇人时,却十分诧异。「你找那一位?」
「我是池子啊,你不认得我了?」
「池子?」福生细细辨认一下,才从这胖妇人的一双眼睛,认出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今天她的身躯显然比从前大了一倍。
「请进来吧。」福生大失所望。
「这二十年来,你的成就真大。」池子坐下道。
「嗯。」福生慢应道:「你倒发福了,生活一定过得很好。」
「你说错了,生活过得好不一定会发胖。」池子叹了一口气。
二人谈谈说说,从前的熟稔的气氛才恢复了一些。但福生始终不愿相信眼前这个便是池子。他宁可喜欢屋内那个女体……凝美,她虽然只剩下一副躯壳,然而却比眼前这个胖妇人要更像池子,也要美得多。
在这时候,福生感到以前对凝美的挑剔,十分不当。自己无端端把她击毙,更觉得痛心疾首。
「听说你替女人整容,非常成功。让我参观你的手术室好不好?」
「好的。」福生冷漠地说。
池子见福生的手术室很大,药物又多,十分钦佩,问道:「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纪录吗?譬如说,一些照相本,看看那些被整容的人前后不同的容貌。」福生点点头说:「有的,请跟我来。」
他把她带到一个房间,打开门,芬芳扑鼻,是一个女性的闺房。
池子一楞:「哦,你已结婚了,这是你太太的房间?」
福生不说话。
池子眼帘首先接触到的是案头的一张照片,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那正是池子年轻时的照片。
池子心下一阵激动,不知是甜是酸。暗想:「他的确对我痴心如昔。」
再转头一看,床上有个人躺著。
「那是谁?」她微微吃惊问。
「那是你。」福生慢吞吞地说。
池子上前两步一看,那躺著的女人像煞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别开玩笑了,这怎么会是我?」
她向床上的女人瞧了一眼又一眼,问道:「她是不是在麻醉状态中?」
「不,她已经死去半年了。」福生淡淡地说。
「什么,已经死了?」
「唔,不过她的美貌是永远不会褪色的。」
池子感到一阵阴森森的气息,她想说什么,蓦地发现床上凝美的眼睛张开了一下,向她望了一眼,瞬即合拢。
「啊!」池子惊得扑在福生身上。「她……她……」
「她怎么啦?」福生问。
「你……没瞧见……她在眨眼?」池子的身体抖动著。
「不会的,大概是你的心理作用吧?老实说,我确在想法子使她复活,不过还未成功。」
「你怎样使她复活?」
「我相信人的活动能力是一种电波作用,现在我正每天把电波从她的脚板灌注入她的体内。我希望不久后能使她有所感应。」
「可怕,太可怕了,让我们快点离开这房间。」
他们回到客厅,又谈了一回话。
「求求你,福生,不要玩这种把戏,生命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池子临走时,对福生作出了最后一番劝告。
福生微微一笑,不为所动,其实,正因为见到池子,使他要使凝美复活的心情更坚决。他立下一个志愿,要使她复活,并要娶她为妻。
在此后的日子中,他每天十数小时,全神贯注,把电波注射入凝美体内,并在旁边用电力吸引她的躯体和四肢,试使她移动。
他对自己说:「必定会成功的。」因为他在科学研究上从未失败过。
一天,在他的电力吸引下,凝美果然霍地坐了起来。
虽然那尸体不久又倒了下去,但这已给予福生足够的鼓励了。
第二晚,他再接再厉,凝美的身体受电波感应,已能整个站立起来,总共站立了三次。
福生不断矫正电波发射的分量和还在凝美身上加上一些化学物质,使她更易受感应。过不了几天,凝美已能在室内走动,或东或西。
福生大喜过望,他认为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成就之一。眼看著凝美赤裸、光滑的身躯在室内走来走去,不禁起了一阵非非之想。
这时,凝美的眼睛仍然是紧闭的,她的脸上也毫无表情,福生认为是美中不足。
他研究有关眼球的质素,把那些物质注射在凝美眼睛上,又把她的眼皮扳开来。经过一星期的努力,她的眼睛已能张开了。福生在她眼上注射了充盈的水分,使它看起来秋波盈盈,十分可爱。只有一个缺陷……不会眨眼睛。
虽然这样,但凝美除了思想与行动之外,外表已与一个活人无异。福生一时冲动,把凝美抱紧,在她唇上深深吻下去。直到今天为止,福生从未与女人接过吻,这一吻,尽管对方没有反应,福生也觉黯然魂销。他又抚摸凝美软绵绵的娇躯,怦然心动。他喃喃地说:「凝美,我生前没有和你结婚,现在你得偿所愿,今个晚上就让我们洞房花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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