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心知有异,忙向庄立报告。庄立夫妇从屋内出来,命人把箱子打开。木箱旁挂著开启用的钥匙,箱盖很容易就打开了。只见一个全裸少女硬翘翘的躺在里面,正是慧云。
庄太太首先大叫一声,伏在丈夫肩上哭起来。
庄立比较冷静,他向箱内瞧去。慧云虽然一动也不动,但神色光丽,不像一个死人。她赤裸的身体上放著一封信。
他拿起拆开一看,信上说:
「庄立先生:当你见到女儿的尸体时,定必十分悲恸。但请放心,令爱并未死去,她只死了一半!」
「这话怎样解释?她躺在箱内不能言语、不能动作,不是等于已死了吗?但她的心房还是跳动的,体温也大致与常人无异。她是接受了一种『僵硬剂』的注射,使她硬如木头。然而知觉和思想仍存在,她绝未死去!」
「只要按时喂她鲜奶,她的生命可以保持一星期。重覆,只是一星期。」
「在这星期内,只要先生按照指示,把十万英镑现金交下,不久即有人送上一种针剂。将该针剂注射于令爱身上,半小时后即可复原,与常人无异,不会受到任何损害。」
「但若七天内未收到款项,则即使将针剂送给阁下,也已无用。那时候令爱虽能复生,但手足则不能移动,永久成为残废人了。」
「请审慎考虑,我们等候你的指示,切勿报警,否则,令爱将永不会醒来。」
那信后说,关于付款的方法,他会另外用电话说明。署名是「半死人」。
庄立看完这封信,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女儿尚未死去,忧的是不知怎样面对匪徒的勒索。
他拍拍妻子的肩膀道:「不要哭,慧云还没有死!」
庄太太抬起泪眼问:「真的?」
庄立俯身一探慧云的四肢,凉凉的,再抚她的心房,心脏的确跳动著。他拍拍她的脸,叫道:「慧云,你能听见我的话吗?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回的,你放心。」
他试把女儿的眼皮掀开,果然她的眼睛是明亮的。不过,她没有力气张开眼皮而已。那美丽的眼睛一见父亲,大滴的泪珠便流出来。
庄太太见女儿流泪,心痛异常:「慧云,你觉得怎样?那里不舒服,快对妈说。」
但慧云不能说话,连点点头或摇摇头的动作也做不出来。庄立一松手,她的眼皮又台上了。
「唉,真急死人,阿庄,快点想办法。」
庄立道:「先把女儿送进房里去再说。」
他吩咐仆人把木箱抬进慧云房中,又把慧云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褥。这才静下来,同到书房,点上烟斗,考虑应付之法。
私家侦探田福是他的老友,这件事情如不欲报警,最好与他商量一下。
正在思索之际,电话铃声响了。
他拿起一听,对方是个年老妇人的声音,像是病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是庄立先生?」
「是的,哪一位?」
「半……半死人。」
「啊,你……你想怎样?」庄立紧张地问。
「我的信……你见到了吗?」
「见到。」
「记住上面的说话。要是做错了一点,你的女儿就……就……哈哈……」那老妇人忽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你到底要怎样?」庄立心内非常不满,但却不敢开罪对方。
「我不要怎样,只想大银行家施舍一点钱,十万英镑对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老妇人道。
「这……」
「听住,下面是交款的方法:明天清晨七时半,乘北行火车,过M铁桥后,心算十秒钟,左面有一块草坪,把金钱的包裹投在草地上,自有人来拾取,懂吗?」
「我一时那里来许多的钱?」
「别开玩笑了,庄立先生,在一时之间筹集一百几十万镑,你尚且轻易为之,何况区区十万小数目。再见啦。」
「喂,慢点,再重复一遍交款的地点。」
老妇人把地点再重述一遍,便把电话挂断了。
庄立异常焦急,连忙打电话给私家侦探田福,请他立即过来。
半小时后,田福已在庄立的书房中喝著茶,谈论这宗棘手的事件。
「你说慧云小姐身上是全裸的?」
「嗯。」
「有遭受侮辱的痕迹吗?」
「似乎没有。」
「身上有没有伤痕?」
「也没有。」
「看来这人对你们一家并无敌意,只是纯粹想要钱。让我们研究一下付款的地点。」
田福从公事袋中取出一本伦敦市区分页详图,细细观看,然后指著一处道:「就是这里了。」
庄立凑过头来观看,点头同意。
「如果匪徒真的来收钱的话,我肯定能捉到他。」
「万事拜托。」
「不过,我相信来取款的人并非重要人物,如果捉住他,反而打草惊蛇。最好的方法还是跟踪他,追寻他的巢穴。」
「你的意思是?」庄立问。
「为了慧云的安全,你须硬著头皮,真正把十万英镑现钞交给对方,让他们没有怀疑。」田福道:「我相信我们的跟踪不会失败,但万一失败的话,你已经付钱,对你女儿来说也不致有什么危险。」
庄立认为有理。他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点头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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