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当的认知中,利兹是“异世界+人类”,而不是土生土长的“异世界人”,于是在见识过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东西后,他不仅没有重新评估利兹的身份,反而对利兹的调查兴趣更大了……还好,在继续神经叨叨的调查之前,他总算还知道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不将这件事了结的话,他的调查也无从进行下去,毕竟在见识过真正的人类后,已经不可能再将那群山寨货人造人放在眼里了。
“N2,出来。”早已与弟弟联手将五台辅助机全数击毁的亚当,因为周围的病毒源头已被利兹与龙葵全数摧毁,也加入到围殴“歌姬”的队伍中。
尽管会时不时遭受病毒攻击,但有辟毒丹的护体作用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你们,不被需要。)正在操纵“歌姬”的身体的N2作出回应。
“啊,或许我们是你故意投放的种子的变异体,你所希望收获的果实并不是我们。”亚当文质彬彬的一面仅体现在言语中,他将“歌姬”的右手蛮横地扯断下来的动作才算是将他真正的感情展现出来……好吧,谁处在亚当这状况,都会愤怒的吧,“但是,有一点你没有提及。”
(……哪一点?)这不是N2的身体,不,应该说N2根本就不存在身体,它没有因为肢体的残缺而有半分畏惧与动摇。
“那就是你投播这些种子的原因,”亚当胸有成竹地说道,“你希望这些与你断开网络链接的种子自由发展,最终获得‘进化’,随后你调取有用的数据,融入机械生命体网络之中,实现整个族群的‘进化’。”
(对,这是我的意图,原本的意图。)N2没有否认,也没有否认的理由。
“这个游乐园培养的是‘快乐’,那个森林王国培养的是‘组织’与‘忠诚’,那条小村子培养的是‘仁慈’与‘和平’,均是我们机械生命体缺失的东西。”亚当跳到“歌姬”的脑袋上,双手捉住那个以别的机械生命体的残骸组成的头冠,他想做的事情很清楚,不会因为对话而放水,使得N2有更多击杀他们三人的机会。
“那么,我们出生的那条村子呢?”
(……)N2没有回应,只是竭力地转动身体,试图甩开亚当。
同样地,N2也从来没有打算让他们三个活着离开这里,除了“歌姬”之外,即将有强力的援兵到场。
“我们出生的村子,只能是‘模仿人类’!”亚当高声道。
2B与9S到达那条村子的时候,发现长得像邮筒一般的、压根不可能存在胸部的机械生命体在互相怼。有的以后入式,有的以正入式,有的对着压根没有胸部的对方喊着“胸部、喜欢”,有的明明就没有被异物插进身体却还在喊“很爽、很爽”——这场面诡异得很,甚至可以说,亚当之所以这么变态,都是这些充当他父母的机械生命体的锅。
但先无视这份诡异,这些机械生命体只是人畜无害地模仿人类,别的事情几乎不怎么做,除了N2之外,没有人能聚集到如此数量的抱有这种想法的机械生命体。
换言之,机械生命体的共有意识中,希望自己变得像人类一样!
“而现在,人类就在你的眼前,你竟然选择将其抹杀,我实在无法理解,请给我一个理由。”比起自己的来历,比起自己为何要被抹杀,这个问题更为困扰亚当。
最起码只有这件事是亚当完全无法理解的,其他问题都可以捉住几分影子。
(人类,已经不再需要了……我,找到了正确的进化方向。)N2给出答案。
“是吗?哈哈,原来如此……假如这是机械生命体整个族群的意志的话,”不管手上的动作多么粗暴,一直维持着绅士表情的亚当第一次换上狰狞的面孔,“以你选择的方向进化的这个族群我不会承认是同伴!”
“——我一定会在你决定族群进化的方向之前消灭你!N2!”
……
“……我什么都不懂。”自己拉着哥哥来逛游乐园、更是选择走进剧院,竟然落入陷阱之中,是自己的错吗?
“为什么机械生命体网络的意识集合体要消灭我们?”身为机械生命体的自己竟然会遭受同类的袭击,这完全不合理,机械生命体应该攻击的是人造人与人类。
“为什么人类要救我们。”即便近两天生活在一起,也从来不是同伴的利兹,完全没有道理拯救他们,人类应该仇视机械生命体。
无法理解。
实在是无法理解。
即便跟着利兹与亚当一同战斗,即便将辅助机摧毁后又将铁拳朝向机械生命体,即便求生本能驱动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夏娃还是没能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娃的脑子不太好,过于复杂的事情他想不通。
但是他的脑子也没有糟糕到连肤浅的东西也领会不了,同伴是谁、敌人是谁,这种问题还是没问题的。
况且,对夏娃而言,他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可以了。
“——要伤害哥哥的家伙,哥哥要对付的家伙,不管是谁,都绝不可饶恕!N2,我也要将你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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