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男生,知道洗衣服时深浅颜色分开就很不容易了,居然还会补衣服?
「你怎麽会补衣服的?」
「跟我妈学的。」
鸾青不著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家里经济不好?」
「也不是啦。」严柚用针脚熟练地挠了挠头皮,专注於缝补那条裂口中,「我妈妈喜欢节俭,我跟著也习惯了。其实我这手艺主要是帮同学做COSPLAY服练出来的,哦,你知道什麽叫COSPLAY吗?就是……」
严柚一边缝一边说,已经忘了先前的尴尬,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鸾青没有打断他,托著下巴在一边静静地听著。
缝补衣服这种事对鸾青来说根本不需要,他的衣服就算没坏,不想穿了也是直接就捐走或者送人,根本不可能发生穿到坏的情况。只不过,他的记忆中,缝补衣服这画面总是伴随著很温馨的场面。
鸾青的父母非常忙碌,他从小和保姆一起生活的时间要比父母更多。儿时记忆中,保姆坐在床边缝补衣服的场景偶尔出现,那些衣服有些是他不要的,有些是保姆孩子穿破的,那个慈祥的中年女人为了不打扰他的睡眠,总是在昏暗的灯光下飞针走线。熟练的动作与温柔的脸庞重合起来,成为他入睡的摇篮曲。
鸾青父母给保姆开的工资并不低,完全用不著这样缝缝补补的,但保姆不知是节俭惯了还是孩子太过顽皮总是扯坏衣服,延续了这样的习惯,也令鸾青的儿时伴著与其他圈内孩子不同的场景入睡。
这样充满了家庭式的温柔他长大後就再也没有碰到过了。
这是鸾青珍贵的回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一个游戏里一个男孩身上重现。
生活真是充满了神展开。
严柚的动作很熟练,不一会儿就把那衬衫补得严丝合缝,游戏中的针线还可以改变颜色与村质自动适应衣服,只要不是放在眼睛前看简直就像是没有坏过般。他长出一口气,把衣服还给鸾青,得意地道:「怎麽样?」
鸾青只是泛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完全没有豔丽和张扬劲,就像是秋日午後阳光般和煦。
严柚有点不安,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鸾青在他心中的印象绝对是「完美的太阳」,眼前这个沈浸在回忆中充满了温馨气息的男人是谁?哦,对,那种豔丽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你不喜欢吗?」
鸾青回过神来,把衣服俐落地套回身上,对严柚笑了笑:「谢谢,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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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突如其来的回答令严柚有些不知所措,「没什麽啦,其实不补也可以的,呃,我就是闲得没事,哈哈。」
我都在说什麽啊!?
泪流满面的严柚不得不扭过脸去郁闷一下,鸾青好笑地转过头去,正巧撞上桃花庵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挑起眉,无声地询问著。
「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
「你对他有兴趣?」不说话而改用消息,鸾青立刻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关键。
「不。」桃花庵扯起一边嘴角,「我对你有兴趣。」
鸾青正专注於在虚空屏幕上打字,等他反应过来,桃花庵的嘴离他已经不到一厘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转头,让这个偷袭的吻落在了脸颊上。
「啊!」严柚张大了嘴巴跳了起来,颤抖的手指著桃花庵一脸怒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你!」
桃花庵一脸痞气:「干嘛?」
「他是男的!」回过神来的严柚大喊大叫。
桃花庵耸耸肩膀:「我知道。」见严柚张大了嘴一付噎著的样子,他嘻嘻一笑,「怎麽?你信教还是反同?」
「我、我不是……我的意思是……呃……」
可怜的严柚完全混乱了,他瞪大了眼睛,求助般地看向鸾青。
从刚才事情发生,鸾青就一付云淡风清的表情,似乎发生的事与他无关般,其实内心也在猜测著桃花庵的想法:是游戏还是试探?又或者仅仅只是个玩笑?他确实很聪明,从小见识也多,可是相对的,他的想法过於复杂,有时候一些小事也能被他弄复杂了。这是个缺点,他知道,但就是没办法改掉。
此时接收到严柚可怜巴巴的眼神,鸾青不禁在内心暗叹了一口气,颇有点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感觉。
「这只是一个吻而已。」桃花庵似乎还不过瘾般,一只手搭在鸾青肩膀上,状似亲密地说,「就是个礼节。怎麽?你有意见吗?」
严柚清醒过来,厉声怒吼:「我有!」
桃花庵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轻视:「什麽?你也要亲一下吗?」
「我就不能喜欢吗?我就不能亲吗?我告诉你,为了亲他一下让我裸奔都行,你行吗?」吼完这句话,严柚觉得自己的脑袋变成一片空白了。
我向一个男人告白了!
向一个认识才二天的男人!
不可能!我可不想搅基!
可是,鸾青太美了!
不,我不仅仅是为一张脸!
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在严柚脑中转悠著,他整个人都当机了,像木头般立在那儿。
桃花庵对於这场面可不陌生,只是笑了笑,说:「你觉得你能比过我?你有什麽?或者说,你懂什麽?你能为鸾青做什麽?凭你的样子,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你有什麽要反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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