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又回来了?
老板也看到,笑笑地拍拍林望北的肩:“我说的吧,她喜欢吃肉,肉没吃完,她不会走,感觉和你一样,都是个固执的孩子呢。”
一样么?林望北笑,面上没反驳,心里却不认同。
不一样的,她是固执,而他,是偏执。
——
林望北知道这家店的时候是小学,放学路,会从这里经过,妈妈很喜欢这里,经常会带他过来吃,和老板的关系也很好。
老板的丈夫因车祸去世,便用仅有的资产租下了这家店,开始的时候赚的不多,无力支付住房的租金,便和女儿直接住在了这里,就这样艰难又顽强地生活着。
这些都是妈妈讲给林望北的故事,那时候还是林望北被妈妈称为小北的时候。
林望北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妈妈总用拉面店老板阿姨的故事教育他。
“你看阿姨都可以微笑着面对生活的艰苦,我们条件比她好太多了,有什么理由不多笑笑呢?”
那时候,林望北的笑还是出自真心,是有温度的,而不是出于礼貌或习惯。
可是那样教育着他的妈妈,自己都没做到这一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妈妈开始吵架,爸爸夜不归宿,妈妈每日都很冷漠。
没有人会再喊他小北,这两个人对他说的话都成为推拒他的托词和借口。
林望北不是没有抗议过,也不是没有和他们静下心来谈过,得到的只有一句。
“你还小,不懂。”
冷漠的话讲的多了,就成为了叛逆的导`火`索,那段时间,林望北沉迷游戏,无心学习。没人约束,放飞自我,网吧通宵成了家常便饭。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终于在林望北高中的时候爆发了。
车辆的引擎轰鸣,理智崩溃的呐喊,犯神经一般的疯笑。
林望北难得回家,就在自己家门口看到那样疯狂的一幕。
母亲坐在车里,车灯大开,对照着站在家门口的那俩个人,神情惶恐。
是爸爸,还有一个被他拥在怀里的女人,那个女人他认识,以前常来自己家做客,和妈妈关系很好,大概是用闺蜜形容的那种程度。
极其讽刺。
喇叭示警,重物碰撞,大灯晃的人眼睛疼,却无法移开视线。林望北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亲眼目睹了母亲歇斯底里的全过程。
车子的报警声,还有分不清的急救和警笛,就像回声一样,多重回荡在林望北耳边,压迫着他的脑神经,也不知道是他撞到了人还是人撞到了他,肩膀一疼,就站不住了。
妈妈最终没狠下心,或者说,心死了,车子撞在墙上,自暴自弃那样,由于距离近,车速没有提起来,虽然看起来很惨烈,最终诊断人只是轻伤,养几天就好了。
暴雨之后的天空,重归平静。
出院以后,他们迅速办理了离婚手续,后来,爸爸和那个女人结婚那天,林望北去机场送妈妈。
“抱歉,小北,妈妈不能带你走。”
久违的称呼,却不再觉得温柔。
林望北记得妈妈看他最后那一眼,瞳孔中映着他强作欢笑的脸,明明不想笑的,可对事情的第一反应已经习惯了这个表情。
接着,是她一字一句割在心上的话。
“要怪就怪你长了一双和你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勾人心魄,可我现在看了却只觉得恶心,所以你不要怪我,好吗?”
那时候林望北心很疼,却奇怪地,并不觉得悲伤,就只是觉得自己不太走运,全中国那么多人,这种低几率事件怎么就偏偏发生在他身上了呢?
“走好,再见。”
微笑着说完这句话,林望北率先转身,妈妈以后的生活怎样,他不关心,爸爸和那个女人怎样,他也不关心。
在这个世界上,爱情和亲情也不过尔尔。
都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林望北考上大学前就阴差阳错地进了战队,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候补,没有出场机会,也没有Sweet战队,团队意识?更是没有的事儿。
推动他最终成为人们心中的北神,不过是他想站到最高峰,让那些抛弃他的人看看,没有他们,自己会过的更好!什么为国争光之类的,他没想那么多,只是执着于目标为此努力罢了。
也只有那段时间是Sweet人心最齐的时候,大家都向着一个目标使劲,每个人都很努力,可惜站上巅峰之后就分崩离析。
所以IF他们背叛自己的时候,林望北并不愤怒,一方面是因为他本就不信任人世间这些飘忽又浮华的感情,一方面也觉得自己没有付出真心,多公平。
可心底还是会失落,毕竟他是人,不是真的神。也许,心底还是对感情这种东西怀有希望的吧,但却不是主动去抛橄榄枝的人。
景郁是个例外,心情全部表现在脸上,包括喜怒哀乐,不用去猜,和他相处很舒服,虽然脾气不好,但他的确算是自己承认的唯一一个朋友。
回忆被口袋里的铃声打断,来电景郁,林望北拍拍手里的面粉,铃声断掉,便不着急,洗了手想去门后拿毛巾擦一下再回电话。
擦完,注意到后厨的不锈钢玻璃门是开着的,顺手一拨,门合上,却没注意到端着碗冲过来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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